去洗洗,看你手脏的。柳韵洁癖症发作,催促着。
哦。贺君持哼笑了声,懒洋洋地站起身。
南樱垂眸安静剥着橘子吃。
下一秒,手腕忽然被人抓住,只见贺君持抓起她的手腕,低下脸来,把自己手里最后一瓣橘子吃进了嘴里。
嘴唇轻微地蹭过她的指尖。
软软的。
温热。
南樱手一僵。
下一秒,柳韵的吼声就传了过来:贺君持!你都多大了还跟小小抢吃的!
就是,好吃啊。
贺君持俊朗好看的眉眼微眯起,说话含糊不清,又莫名有些奶,高大的身子往洗手间走去。
小小,干妈给你再剥个。
南樱回过头,勉强压下心口的起伏,对柳韵笑了笑。
转眼到了过年,除夕这天早上,南樱提着收拾好的行李,要往舅妈家赶。
南樱没让他们送。
坐车之前,贺君持走上前双手抱住她,把脸埋在她颈窝,在她耳边拖着声调轻声叹息:真不想分开啊。
柳韵跟贺庭怀在一边笑得合不拢嘴。
南樱有些不自在,戴着手套的手推了推他:我要走了。
贺君持直起身来,抬手捏了捏她的脸,说道:好好照顾自己,四天后我过来接你,听见了没?
柳韵忍着笑道:贺君持,小小要走了,你想让小小迟到啊。
贺君持没回答,只垂着眼,鸦羽般的长睫,定定看着她。
像是要亲耳听到她的答案。
南樱只好点头,看向身后的人:干爸干妈,我走了,你们也快点去贺爷爷家。
会的,看着你坐上车我们就走。
南樱于是摆摆手,坐进了车内。
当南樱赶回舅妈家时,他们已经差不多收拾好了。
宋馨柔瞥她一眼,语气有点阴阳怪气:哟,大小姐总算舍面子来了啊?
别说了,把东西都拿上。
乔桂梅说了句。
宋家这边没什么亲人,历年一家都是在乔桂梅的娘家过。
今年也不例外。
乔桂梅的娘家在乡下,没有直达的火车,乔桂梅提早几天就租了辆面包车,此时正等在里弄外面。
上面还坐着几个同路的人。
几人上车后,座位就挤了不少,南樱跟宋馨柔还有一个八九岁的女孩挤两个座位。
挤死了。宋馨柔一上来就皱眉念着。
南樱坐在窗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亮,看到两条刚刚发来的消息。
【到了给我打个电话】
【要把自己照顾好】
南樱垂眸回着消息。
车子晃了下,开动起来,南樱合上手机,抬手拉了下窗帘遮光,靠在座椅上闭眸休息。
从相对较暖的渝港到几十公里之外的泗水,四周的空气渐渐冷起来,车厢内却依旧滞闷。
等到了地,已经是下午六点多。
宋馨柔一下车就吐了,被晃晕的。
接着又冷的直打哆嗦。
虽然这么多年他们早有准备,但猛地一接触冷空气还是浑身的骨头都疼。
六点的泗水天色已经昏暗一片。
好在村口有乔桂梅的亲戚等着,他们一下车便迎了上来,七嘴八舌的。
南樱走在后面,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开机,给贺君持打过去。
几乎刚打过去对方就接了。
到了没?贺君持好听的声音从那头传了过来。
那边听起来很热闹,应该快开席了。
一声接着一声的表哥的小孩子们的声音传来。
刚到。南樱低着头,拢了拢外套的领子:天气好冷。
真的啊,有多冷?
嘭的一声,像是门窗被关住,耳边的嘈杂声随之小下去。
零下好几度。南樱吸了一口冷气,让坐了一路车的脑袋清醒清醒,嘟囔道:你这个南方人要是过来肯定受不了。
那边似是闷笑了声,低低的,嗓音清晰了许多:哦,那我到时候多带两件衣服过来体验体验。
哦。
你也多穿点。
南樱拖着腔:知道了。
刚挂断了电话,余光看到宋馨柔走了过来,于是问:怎么了?
宋馨柔看了眼前面几个小男孩小女孩,烦躁地出了声:一直盯着我们看干嘛,又不是动物园里的动物!
南樱倒没注意这个,抬眼望过去,果然看到那几个小孩站在原地,正新奇地望着她们。
接着回头看她:没关系,又不会少两斤肉。
去的是宋馨柔舅舅家,是一个院子,是一栋三层的自建楼,院子里挂满了红色小灯笼,年味很浓。
客厅面积不算小,但因为在屋子里的人很多,所以显得十分拥挤。
大人们的喧哗,烟味,与各种笑声混在一起。
吃饭时,也是等了好久才轮到她们这些小孩。
饭菜里辣椒很多,南樱尽量吃着面条。
一直闹到很晚,她们才能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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