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君持唇角放松,应道:有啊,等等。
他去了前厅,院子里只剩南樱一个人。
南樱的视线落在花坛边的烟灰缸里。
里面有一根燃到尽头的烟,一根燃了一半。
底部有褐色烧痕,像是用了许久。
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
南樱回头,贺君持坐在她的旁边,提着几瓶喝的,还带了几碗装好的水果。
放在中间的小桌子。
喝哪个?
贺君持转头看她,黑漆的双眸在夜色中带着光。
南樱看到里面有几罐啤酒,于是伸手从里面拿了一罐蓝色啤酒。
低下头刚要打开,忽然就被一只手伸过来拿走,放回桌上。
没等南樱反应,手上又被塞了一瓶香蕉牛奶。
矮矮胖胖,印着海绵宝宝的图案,像极了儿童牛奶。
不许喝那个,喝这个。他说。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很自然,边说边开着那瓶啤酒。
修长指尖勾住拉环上,啪嗒一声,声音干脆。
南樱手里握着牛奶,面无表情:你觉得我幼稚?
贺君持眉梢轻挑,几秒后向后靠回椅背,手中提着啤酒,偏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哪有你这么坏脾气的小孩啊?
南樱唇角轻微往下压。
贺君持轻咳了下,看看她手里的香蕉牛奶,说:尝尝,味道还挺好的。
南樱垂下眸,撕开上面的封口,试着喝了口。
没想到温温的,似乎加热了。
淡淡的香蕉甜香弥漫在味蕾。
以后你的胃我来照顾,来,吃点水果。
贺君持的声音接着传过来,像说着天气一样稀疏平常。
南樱心里暗跳,面上默不作声,拿起叉子叉了块草莓送进口中,慢慢咀嚼着。
小院子内静静的,无人打扰。
小院内的灯下飞着几只幽绿的萤火虫。
也没有蚊子。
偶尔有风吹过,夹杂着花香。
静谧。
身旁偶尔传来喝啤酒的轻微吞咽声响。
从刚才开始,贺君持就没有问过她怎么了,而是耐心陪着她。
南樱咬着吸管喝了几口,目光盯着那截烟灰缸,顿了顿,开口问他:什么时候抽烟的?
贺君持看她,反应了两秒,然后啊了声:无聊就抽了。
你是有多无聊。
贺君持的黑眸里像是碎了星光,手指划着罐子罐身,尾音懒散地拖着,说话半真半假:嗯,是挺无聊的。
你关心我?他紧接着又问了一句。
不要脸。
南樱表情麻木地把视线转开。
南樱呼噜呼噜地喝着香蕉牛奶。
许是没什么事可干,不知不觉一瓶喝完了,不知道是恰好还是什么,贺君持又给了她一罐葡萄柚的。
这个也好喝。
像在投喂宠物。
南樱心情不好,也懒得跟他计较,拿过来又撕开包装,插上吸管。
偏偏这厮像是同样没事可做,开始骚扰她。
贺君持单手托脸,凝着女孩清冷的侧脸,歪了下头问:好喝吗?
还行。
还想不想吃什么?
不想。
那困不困?
不像你,天天睡美容觉。南樱嫌烦地怼他。
贺君持不但没气,反而还笑了声:我睡觉你都有意见了?
南樱咬了下吸管,没什么表情:你怎么睡那么早。
嗯?
哦,没什么夜生活啊。
贺君持神情一愣,难得被噎住了。
反应过来之后,垂了头,笑出声来不行。
这厮总算闭嘴了。
夜风里总算掺了些凉意,南樱咬着吸管,抬眸看着闪烁的星空,思绪有些放空。
两三年没见,你比之前能说多了。
旁边人的声音传来。
南樱回:你也变化很大。
贺君持转头看她:怎么?
抽烟,喝酒,成绩一落千丈,还浪费时间开什么店。南樱一条条罗列着自己目前知道的。
闻言,贺君持舔舔唇角笑着,话里有懒散而又几分不正经:这不是因为成绩已经不好了,毕业能早点有个工作吗?
还给自己打工,不好吗。
资本家。
南樱忍不住念了一句,把空了的饮料瓶放在桌上。
正要起身,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她扭过头,看到许归跟安屿舟从里面走了出来。
许是之前许归已经说过,安屿舟表现的特别淡定,温和地问了句。
许归嘿嘿地笑:老板,我俩回了。
贺资本家坐着不动,毫无愧疚地扭头看他们一眼:明天早点过来,时间就是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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