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屑与林治晔浪费口舌。
林治晔下了车,江城的风虽然冷却是柔和的,他想到年少时期的傅斯冕,周时轲会栽在傅斯冕身上再正常不过了,没有人不喜欢傅斯冕。
他不靠家世,也是闪闪发光的,待人温和有礼,年级第一永远是他,婉拒追求者时也进退得体,而这一切,都不过假象,傅斯冕想让众人看见他是怎样的,他就是怎样的。
而这种看似没有任何攻击性的好学生,对周时轲却是致命的。
林治晔觉得自己退场不算狼狈,至少,他让傅斯冕和周时轲闹得无法收场。
走进机场大厅,林治晔撕了机票。
站在他身旁的司机有两个,一个是自己家里的,一个是傅斯冕安排的,傅斯冕抢走了地皮,周时轲的合同也没成功弄到手,而由于失误,他被家里勒令出国。
什么家里,不过是傅斯冕像林家许诺了利益而已。
他撕了机票,转身看着傅斯冕的人,笑了笑,“我给你钱,你不要告诉他哦。”
看见对方迟疑着点点头之后,他把身份证给了自己人,冷冷道:“我要去北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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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治晔走后过了一段时间。
江城又下了一场雨,从瓢泼变成毛毛细雨,像柳絮一样漂浮在空中,落在路灯灯罩上,像掉下来的一层纱。
穿着黑色大衣的青年面色有些苍白,显得眼睫浓黑,他指间夹着烟,光点在夜色里明明灭灭,淡白色的烟雾被黑色的伞面挡住。
没过多久,一辆粉色的玛莎拉蒂驶了过来,傅清裹紧羊毛大衣,搓着手下了车。
“我头一回和人在雨里谈话!”她跺着脚,看见不远处傅家家里的灯光,没好气问道,“跟傅贤商量好了?”
傅斯冕把伞朝傅清那边倾斜,“没有。”
傅清脸色一变,“那我可不敢答应你,不然我哥不把我皮扒了。”
烟灰落在了青年的大衣上,被他漫不经心掸掉,“他已经退休了。”
傅清一愣,随即漂亮的眼睛里满眼的不可置信,“傅斯冕,他可是你爸,况且,北城有什么啊你非要去?那么干,那么冷,会让我的皮肤变得很粗糙的!”
“有个人。”
傅清是越发看不懂自己侄子了,阴沉冷漠,自私偏执,早些年的温和早就不知道被他抛去那个犄角旮旯里去了。
上个月突然说要去北城,但他作为家主,暂时抽不开身,便让在娱乐圈混过的傅清先去看着,消息还没来得及怎么传开,傅贤就勃然大怒。
傅清觉得倒不至于那么生气,这事儿完全可以商量,她不理解傅斯冕突然要去北城做什么,也不懂傅贤为什么要发那么大火。
而且,有个人叫什么理由?
傅清心底正发笑,恍然想起来,跟傅斯冕已经分手了的那个小孩儿好像是北城的。
她面露惊愕,“你不会是去找你前男友的吧?”
傅斯冕的眉眼在雨幕里被浇淋描绘得越加清冷精致,带着一种易碎的朦胧的美感。
“不是前男友。”他纠正道。
“我能问一下,你们为什么分手吗?”傅清哈着气,缩着脖子,“我问了傅斯雅,她说了一大堆,一句有用的都没有。”
傅斯冕沉默了一会儿,没有表现出这个话题是禁区的样子,“吵架了。”
“好吧,他叫什么名字来着?我记得傅斯雅和我说过,但是我一直没记住,周,周什么来着?”
“周时轲。”
“哦对,周时轲,他是北城的吗?怎么舍得不要你了啊?”傅清口中的舍得,是指没人可以舍得傅斯冕现在的身份,将傅家完全掌控在手里的傅斯冕,周时轲竟然也舍得?
傅斯冕握着伞柄的手微微紧了紧,他语气变得低落,“怎么不舍得?”
阿轲喜欢他,又不是喜欢他的钱。
钱留不住阿轲。
他也留不住阿轲。
“行吧,不说这个了,我们还是谈目前最主要的事情吧,”傅清跺了跺脚,骂了句该死的天气,“我帮你去北城可以,但是你父亲那边,你怎么说服他?”
“为什么要说服他?”傅斯冕眼里的淡漠一如往常,“我说了,他已经退休了。”
傅清:“……”这话好像也没毛病。
没有把握的事情,他通常不会去做。
傅清清了清嗓子,“你需要我什么时候过去?”
“明天。”
“……”
“傅斯冕,我是你姑姑,不是你员工!”傅清恨不得给自己这黑心肝的侄子两下,瞬间她看傅斯冕都不觉得怵得慌了,“傅氏娱乐在北城毫无根基,就算有资产,在过去之前还需要挑选团队,组织策划,况且,这都快过年了。”
傅清以为傅斯冕不会同意,结果对方只是想了几秒钟,就说,“那年后吧。”
“不过你要以我的名义过去。”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不过傅清无所谓,她对名利看得向来不重,她好男色。
事情几句话就谈好了,傅清准备上车离开,走之前,她欲言又止,走了几步又回身小跑回来。
“我从来不和人正经说这些话,但是傅斯冕,据我所知,你和那个周时轲十月份就分手了,现在已经快过年了,也有三四个月了吧,要是能复合,你们早复合了,要么是他来找你,要么是你去找他,可是你们到现在什么动静也没有,没有见面,没有吵架,这就是不会复合了,这不是可以和好的征兆。”至少,轻易不会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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