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头?眨眼？？？
    路靖尧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她更仔细地看过去，仿佛感觉到了她的注视，鱼眼睛再次眨了眨，并且弯成了月牙形，被切掉了一半的鱼嘴也弯成了一个扭曲的弧度，像是在笑。
    “我看到了，”路靖尧小声说，“那半个鱼头?在笑……”
    “……鱼头?？不不不是啊，我刚才看到，那只?鸡爪好像突然变成人手了，怎么连鱼头?也……”
    路靖尧：？？？
    她不可?思议地盯着那只?鸡爪，确定那鸡爪虽然胖了点，但确实是白生生的鸡爪没错，怎么会……
    “你们在看什么？”
    突然响起的声音让两个人都吓了一跳。路靖尧抬起头?，才发现那个驼背老人正从正前方的电梯门处注视着他们，不知道已经看了多久。
    电梯门是做的效果比较差劲的镜面，老人的脸正好映在两扇门的中间位置，乍一看上去，就好像脸被两扇门中间的缝切成了两半一样，两边的半张脸都扭曲着，目光阴鸷地盯着镜中的他们。
    “没……没有，”孟庭柯结结巴巴说道，“我就是看您买的鸡和鱼，挺新鲜的……”
    老人得意一笑：“那当然，我一大早去西?边菜市场买的，都是新鲜现杀的。你们年轻人都贪睡，去的时候新鲜的都被挑完了，哪还能遇到好的。”
    他似乎非常自得于自己挑菜的水平，絮絮叨叨和他们说着自己挑菜的经验。路靖尧心?不在焉地听着，她始终盯着菜篮子，里面放着青菜、鱼头?、豆腐，还有半只?鸡，可?这些东西?都非常正常，似乎刚才是她和孟庭柯两个人一起看错了一样。
    “我到了，我先下去了。”老人忽然停止了絮叨，路靖尧抬起头?，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电梯已经到了十七层，而且已经正常打开了门。
    老人迅速收拾了菜篮子，朝着还没反应过来的两个人打了个招呼就下了电梯。孟庭柯看着电梯门缓缓合上，不可?思议地说：“就这……没发生什么，就到了？”
    “……好像是的，难道是因为电梯里的鬼是针对我们的？”路靖尧同?样摸不着头?脑。
    然而事实与?他们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在从十七层到十八层的过程中，没有鬼怪出现，电梯也没有发生故障。他们一直到安全站在家门口?掏钥匙还在怀疑之前在一层的时候是不是看错了，4层按钮上的血迹，也许只?是哪个手指被割破的人不小心?染上的？
    “别?想那么多了，”孟庭柯边开门边安慰道，“虽然说进入了现实副本，可?也不一定现实中到处都是鬼吧？我们赶快收拾完东西?出去找线索吧……唔，路路，你说我们要不要带点吃的？这和末世也差不多了，万一没有粮食了呢？”
    孟庭柯收拾完自己之前准备的求生道具包，又?去翻冰箱，他把冷藏室的酸奶和几?包火腿肠一扫而空，然后打开了冷冻室，想要看看家里还有什么漏网之鱼。
    两个人都是不怎么会做饭的人，冷藏室放些方便佐方便面的火腿肠鸡蛋什么的还挺正常，冷冻室里放着的那肯定都是很久没动?过的陈年东西?。孟庭柯翻出了一块可?能本来打算涮火锅的冻豆腐，一包可?能想用来做大盘鸡的鸡块，还有同?样被剁成了块冻好的鱼块。他把那些东西?全部拿出来放到桌上，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忽然觉得这些有些眼熟。
    鸡，鱼，豆腐。
    刚才电梯里那个老头?提着的不就是这几?样东西?吗？
    难道这是巧合吗？
    “路……路路？”
    孟庭柯无端觉得有些心?里发毛，他颤抖着声音喊了一声路靖尧，却没听到回应。他看到路靖尧的卧室关着门，才想起来她应该是进卧室里找【背叛者的日记】了。
    不对，路路去找东西?为什么要关卧室门？
    沙沙。
    孟庭柯听到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有点像是揉搓塑料袋的声音，孟庭柯硬着头?皮回过头?去，看到了桌上刚被他收拾出来的那几?袋子冻鸡冻鱼的塑料袋似乎……似乎在颤动?。
    里面的冰层好像在快速融化，连带着塑料袋也在轻轻颤动?，孟庭柯一步步往后退，却还是不可?避免地看到了里面露出来的东西?——
    那是一颗血红浑浊的死鱼眼珠子。
    和刚才老人提着的鱼头?截然不同?的、明显已经放了太久不新鲜的鱼眼珠子，在一堆融化了的鱼块中盯着他，然后，那颗眼珠子弯了弯，像是在笑。
    和路靖尧形容的电梯里的画面一模一样！
    孟庭柯甚至不敢去看放着鸡的袋子里是什么情况。他扭头?就朝路靖尧的卧室冲去。他砰砰砰用力砸门，喊着路靖尧的名字，然而里面却毫无动?静。孟庭柯听着身后越来越响的塑料袋的声音，头?发都快要一根根竖起来。他欲哭无泪地四?下里看了看，目光扫过窗户的时候瞬间僵住——
    一颗巨大的圆形眼珠子正紧贴在窗户外面，中间黑色，边缘血红，对上他的视线，黑色的部分弯了弯，像是对着他露出了一个友好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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