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灵瑾听明白了,对大祭司低声应诺。
*
等回到房间里,灵瑾拿着信坐下,将这么一封简短的信反复翻了几遍。
她心里有些好奇,但是想到这封信来路不明,又有些犹豫。
最后,灵瑾的目光停驻在信中的那一句话上——
【我被困于一室之中,从小到大从未有过朋友。】
不知怎么的,灵瑾读到这句话的时候,总感到心头一跳。
短短一句话,却仿佛透着无尽的孤独。
前思后想。
终于,灵瑾下了决心。
她提笔写信道:【我名为瑾,你没有将术施错地方吗?】
*
小龙女送出水信后,就焦急地等着回信的到来。
即使早就知道上古神术会损耗身体,但代价真的到来的时候,小龙女还是被钻心的疼痛逼得弓起身体,蜷缩在床上抽气。
寻常龙族寿命悠长,尚且会觉得难受,她本就孱弱,自然难以承受。
小龙女躺在床上,浑身冷汗,她一边抵御着反噬带来的痛苦,一边紧紧地盯着自己投信的位置。
她其实很清楚,灵瑾并不一定会回信,任谁见到这样来路不明的外族信件,都会有所迟疑。因此,尽管她身体的消耗是不可逆的,但小龙女仍然早已做好术法可能会失败的准备。
只是,她等了很久很久,久到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希望一点点落空,久到哪怕有了心理准备,她也逐渐感到一丝丝难过。
她闭上眼,试图集中注意力,对抗施用仙术后灼心般的疼痛。
说来奇怪,小龙女这样做以后,那种强烈的疼痛居然真的忽然好转,让她心口一松,一下子喘得上气了。
小龙女本来以为这种后遗症会持续很长时间,至少几天,缓解来得如此这么猝不及防,倒让她有些诧异。
她睁开眼,疑惑地看自己的身体。
就在这时,水信术施术的位置忽然亮了。
水波重新拧成漩涡,在雪白的漩涡中,之前的玻璃瓶从里面浮了出来,在水中吞吐飘荡。
而在瓶子之中,装着一封崭新的信。
小龙女微愣。
接着,强烈的喜悦涌上心头。
她连忙从床上下来,甚至忘了疲惫。她立即将水中浮沉的瓶子拿到手中,迫不及待地打开。
只见信纸之上,是一个女孩子的字迹——
【我名为瑾,你没有将术施错地方吗?】
看到信上那个“瑾”字,小龙女心中顿时涌上一股特别的感情,激动之情难以言表。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灵瑾的字,跟她想象中一样,清雅端正,如青竹般周正有力。
小龙女迫切地提笔回复——
【没有寄错,我慕卿久矣。】
【我初次知道你的名字,是从年年口中听到的。】
【年年对你评价甚高,我也是初次听闻那么多翼族的事,心中震撼甚多。尤其是关于你的事,令我艳羡崇敬,迫切想与卿相识,方才动用上古之术,还望谅解冒犯。】
小龙女这一回热切地写了很多字。
写完之后,她自己读了一遍,才发现自己字里行间都透着倾慕,情感过于热烈了,或许反而会让对方不适。
她不禁面上一红,不得不将初稿废弃。
小龙女调整言辞,又重新写了一遍,这一回客气礼貌多了,她将信纸叠得整整齐齐,又重新放进瓶中,给灵瑾送去。
*
另一边,灵瑾也在等信。
她将水囊中的水倒到一个莲花碗里,看到碗中水流一滚,冒出一个玻璃瓶来,她便立即取出拆信。
她看到信中提到“年年”,再结合第一封信中的“被困于一室之中”,灵瑾一顿,便隐约猜到对方是谁了。
只是,她还不太肯定。
灵瑾又往下读,看到对方在信中热烈夸赞自己的话,她不禁面上微微发红,有些不好意思。
灵瑾羞涩地写回信道:【多谢。】
*
有了最初的交流后,后续就变得容易了许多。
灵瑾起先还有些拘谨,但经历过几封水信后,她心里有了底子,也习惯了这种交流方式,便逐渐得以放开手脚。
她和小龙女,渐渐能够一来一往地谈起天来——
【你是男子,还是女子?】
【和你一样,我也是女孩子。】
【你今年多大?】
【我十二岁。】
【你说你的名字叫作月,这是完整的名字,还是其中一个字?】
【龙族皆以单字为名,这在水族中,是一种特殊的尊荣。龙族用作名字的字,其他水族一概要避讳,不可再用作姓名。】
【这样的话,水族之民不会觉得苛刻吗?】
【为何会觉得苛刻?水族万年来皆是如此,他们应该早习以为常。难道翼族不是如此吗?】
【翼族没有这样的习俗。】
…………
……
两人起初只是聊聊双方的不同习惯,聊聊两人间的不同。
等彼此逐渐熟悉之后,两人都打开了话匣子,天南海北什么都聊,也会互相谈论生活中的琐碎之事。
小龙女偶尔会在信中抱怨:【我三哥真是好烦,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今日只不过是想尝一小口酒,他便一下子毛了,说我身体这么不好还想尝酒,是不是不要命了。明明他自己平时喝得很多,不要命的是他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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