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瑾的声音急切起来:“果真?!”
“嗯。”
“那、那我想看看。”
灵瑾听起来有些不好意思。
她感激地道:“谢谢你。”
云沐回答:“不必客气。”
这时,寻瑜听到他略略停顿,然后,这个名叫云沐的少年又说:“能帮上公主,其实我很高兴。”
灵瑾听他这么友善,似乎有些意外。
她问:“为什么?我们只见过三次面。”
“不止三次。”
云沐道。
但他顿了顿,没有详细说下去,只道:“不过,即使没有前缘,我也理应帮助公主。”
灵瑾愈发莫名:“为什么?”
云沐说:“公主或许不太清楚,虽然云鹤世家如今十分庞大,各个分支之间血缘联系已经十分稀薄,但毕竟祖上是同一先祖,彼此之间仍可以算是亲戚。公主是鹤将军的女儿,说起来的话,我父亲与公主的生父,当年本是远房同辈,师兄弟相称。”
灵瑾惊讶:“难不成……我们有一点亲缘关系?”
“是。”
云沐说。
“不过云鹤世家历史悠久,分支众多。我与公主这两支家族之间,已经起码十代以上不曾通婚过了,换作其他人家,也与陌生人无异。只是在云鹤家,同辈的孩子会统一调到本家教养……若是公主生在云鹤家,我们或许应该早就认识,我或许算是公主的表兄。”
“……表兄?”
灵瑾迟疑地唤了一下这个称呼,这对她来说有些陌生。
她问云沐:“那我以后要这样称呼你吗?”
“不用了。”
云沐的声音,听起来带了一点笑意。
“不过,可能公主会觉得唐突,但……如果公主乐意的话,可以将我当作哥哥看待。我崇敬鹤将军,也欣赏公主的射艺,如果可以的话,很想有公主这样的妹妹。”
*
当日下午,术法高级修业,课后自主修炼。
这本是平平无奇的一日,然而,因为某些不同寻常的缘故,在场弟子气氛一片凝重。
只见寻瑜赤色的双翼伸展开来,以人身飞翔悬停于空中。他周身包围着赤金色的火焰,凤目目光凶煞,不停地用仙力将凤火升起来,然后重重地砸在练习用的草垛上——
轰!
轰!!
轰轰轰!!!
寻瑜的原身是凤凰,若论资质和天赋,在所有弟子中都是排第一的。但若只有天赋倒也罢了,偏偏他还是个刻苦的性子,如此一来,愈发一骑绝尘,虽然尚且年少,但仙力已经十分惊人,使用仙术的效果也相当震撼。
寻瑜这样仿佛跟谁过不去似的,将自己的凤火不要钱一般暴躁地扔下来,一眨眼功夫,通常能用半年的练习草垛就被他毁掉十多个!
他还大有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之势,普普通通一场自主练习,被他搞得场面宏大、腥风血雨。
同窗们都被惊得瑟瑟发抖,谁都不敢上前,只在远处议论——
“寻瑜今天怎么回事啊,吃错药了?”
“他跟草垛有仇?!”
“好可怕,这就是凤凰女君之子的真实实力吗。”
“可是,可是……往常寻瑜不都会有所收敛的吗?”
有人揪住了山望,问他:“阿望,你和殿下走得近,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山望也从没见过寻瑜这般模样,心情复杂。
他问:“我不知道……他上午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没有啊!上午好端端的!”
那弟子答。
“我听其他人说,寻瑜一大早还去了一趟藏书库呢!除此之外就没什么了,总不能是藏书库的问题吧!”
“怪了。”
山望摸摸下巴,百思不得其解。
半个时辰后,寻瑜扔下所有的凤火,总算决定暂时结束这场单方面的宣泄。他从空中落下,但周身气压还是极低,眼神发沉。
远处的众人要看着寻瑜,敢望而不敢靠近,于是纷纷去推山望。
山望壮着胆子,在众人的推举下,代表全体同窗,身先士卒地上前问道:“阿瑜,你没事吧?”
寻瑜面无表情:“我能有什么事。”
山望道:“可是你看起来很糟糕,好像在生气的样子。你是今天遇到什么事了吗?”
寻瑜面色冷冷的,但听到山望的问题,却忽然笑了。
他道:“怎么会,我有什么可生气的?我心情好得很。”
说完,他冷笑一声,粗暴地一挥袖,将自己周围噼噼啪啪作响的凤火收了起来,随即一言不发,大步离去。
山望:“……”
第18章 父亲鹤羿
灵瑾这两天在凤凰宫里走动,不知为何十次有八次会碰见自己兄长。
灵瑾在屋里读书,兄长从窗前经过;
灵瑾在校场练射箭,兄长化为赤凤从空中飞过;
灵瑾去陪爹赏花,兄长已经坐在那里喝茶了。
灵瑾捧着茶盏小口小口地抿茶,眼神时不时偷瞥坐在身侧的兄长。
寻瑜面不改色,目光沉静,也不看灵瑾,只是看花。
灵瑾这两天遇到哥哥的次数太多,不过应该只是偶然。而且她总直觉兄长似乎不太高兴的样子,或许是遇到了烦心的事,便体贴地不去多打扰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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