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男色误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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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岳在榕树头家住了一晚便走了,没办法,年底事多,他的这两天假,还是勉强挤出来的。
只是,凌岳走了,关于他的传说却没有消失。
也不知道是谁大嘴巴说了出去,过了没两天,凌岳来提亲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榕树头。
“哎呀张家婶子,没有,没有这事,人家小伙子就是来瞧瞧我老婆子……”
“别这么说啊赵大哥,俩人八字还没一撇呢……”
张凤兰应付着络绎不绝来祝贺的乡亲们,嘴里说着没有,心里可乐开了花。
也没办法,谁家要摊上这么一个好女婿,能不高兴吗?
只是,俗话说几家欢笑几家愁,荣家是其乐融融一片祥和,对比之下,周桂芬家过得就惨淡多了。
“你个死丫头,还躲,还躲!我看你躲到哪里去!”
“啪”的一声脆响,咸酸的味道伴随着小女孩响亮的哭声一起漫延开来。
“怎么了怎么了?”
周桂芬瞪眼看着洒落异地的酱黄瓜和碎成碎片的粗瓷罐,气的手里拿的藤条都直哆嗦。
张国富看着她妈的脸色就觉得不对,看了一眼跪在地上哭泣的小女孩和抱着她的邱顺萍,干脆的听了挺肚子:
“妈!就是她!就是巧丫干的!刚刚我不让她跑,她偏跑,迎头就把罐子撞下来了!”
“妈……妈……不是……明明是……”
明明就是张国富想抢巧丫手里的红薯干吃,巧丫不给,他就追着巧丫抢,肥硕的身子才会把桌子上的粗瓷罐撞下来的。
邱顺萍抱着巧丫想要解释,但周桂芬显然不想听她的解释,扬起藤条就打了下来。
“什么不是!国富难道还会扯谎吗?明明就是巧丫那个贱丫头!干啥都不行还糟蹋东西,看我不打死你!”
“妈!妈!不要啊!求你了!啊!”
邱顺萍颤抖着身子将哭个不停的女孩抱在怀里,碎雨般的藤条迎面打在手臂和头上,登时起了好几道血红的红肿。
周桂芬恶狠狠的抽了好几下,这才恨恨的将手上的藤条扔到一边,指着碎了一地的酱黄瓜说,
“大的大的没用,小的小的闯祸,就是一对赔钱货!生不出娃还打碎东西!今天你要是不赔我的酱黄瓜,这一天都别想吃饭了!”
邱顺萍吓的脸都白了,衬得额头上鲜红的血印子更加的血红,
“妈,你罚就罚我吧!巧丫还小,受不得饿啊!”
“小什么小!这么小就会闯祸撒谎,那将来还不得蹲大牢啊!今天一天,没饭吃!”
周桂芬气鼓鼓的扭身进了房间,张国富看了一眼跪坐在地面上的母女俩,从鼻孔里哼了一声,也跟着走了出去。
“妈妈……”
泪水、汗水混着血水糊在邱顺萍的脸上,怀里传来巧丫小声的呜咽,她终于忍不住,紧紧抱着女儿柔软的身子,大声哭了起来。
*
“他妈,你对老大媳妇,是不是有点太苛刻了?”
吃过晚饭,周桂芬的男人张树一边抽着旱烟,一边低沉着声音说道。
张树是个脾气算不错的男人,要不这么多年,也不会和周桂芬过得下去。
只是,他的脾气不错,对于某些人来说,却算不得是好事,
就比如,在邱顺萍被无端责骂的时候,在巧丫被冤枉的时候。
这个时候,他根本不会站出来主持公道,就只会软绵绵的劝几句,或者喝稀泥。
就像今天的这个情况,邱顺萍和巧丫被罚了不能吃晚饭,张树觉得不合适,但也只是,这样问了一句。
“你个爷们你懂个啥?”周桂芬知道自己男人的德行,根本没把他的话当回事,“巧丫被她妈带的越来越坏了,要是不管管,哪天还不上房揭瓦了!”
周桂芬这么说,张树也不知道咋说,只能坐在炕沿边上,沉默的抽旱烟。
就在这时,门吱丫一声开了,张国斌从外头走了进来,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仿佛根本没注意房内异样的气氛。
“老大,你媳妇咋样了?”张树忍不住问。
“还能咋样,没事,没事。”
张国斌也知道了下午的事,不过他根本没当回事。
他今天去公社走了一趟,遇到了曾经的同学顾彩霞。
顾彩霞性格活泼外向,请他吃了饭,还看了电影。
他沉浸在和顾彩霞相聚的喜悦中,别的什么都没放在心上。
“唉……”
张树本来想让张国斌约束一下他妈的行为,毕竟那是婆媳之间的事,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而且,周桂芬宝贝儿子,有时候,儿子开口比他这个做老子的更管用。
但是现在看张国斌这副德行,估计是想多了。
张国斌看他爸似乎想说什么话,干脆开口道,
“爸,妈,顺萍就是那样一副德行,你们别跟她一般见识。”
张国斌拍了拍她妈的肩膀,说出今天过来的目标,
“对了妈,你之前是不是说有个银溜子,拿给我我用一下。”
银溜子就是银戒指,这年头可是家里的宝贝。周桂芬一听就不乐意了,
“咋?你要要了给你媳妇送去?”
“那哪能啊?”张国斌说,“我这不是遇到个同学吗?她舅舅是公社坐办公室的,说帮我活动活动进公社的事,我看她帮我那么多,想着送个东西给她感谢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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