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了?”
荣薇好奇,便和凌岳一起走了过去。
过去一看,和周家庄交界的地方,榕树头的乡亲们已经和周家庄的围成了一团,两边都拿着铁锨木鎬相互对着,嘴上也是有来有往,一副剑拔弩张的样子。打量着这群人里头有周毅成和周峰荣,倒是没有周毅元,应该是上班去了。
荣薇一看邻居张婶子就在旁边站着,便凑了过去,悄悄的问道,“张婶子,这是怎么了?”
张婶子叫张秀莲,是个对荣家姐弟很好的热心肠婶子,听到荣薇询问,便低声说,
“还不是因为争水的事情。咱们现在不是旱吗,水渠的水只能掐着用。三天归周家庄,三天归咱们榕树头。今天本来应该是咱们榕树头用水的时候,可是周家庄的人啊,跋扈不讲理,非说咱们试验田用多了水,要把三三分的用水改成四二,他们用四天咱们才能用两天!你说,是不是不讲理?他们这么不讲理,咱们这边哪里干?这不,就吵吵起来了。”
两人正说着,就听人堆里头传来一个妇女敞亮的声音,
“既然你们周家庄人都是给脸不要,可别怪我们给你们下脸子了!”
说话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妇女主任朱福玉,声音干脆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然而,她说完这句话之后,立马被几个陌生的男声给顶了回去。
“我当是谁啊!这不是榕树头二花吗?据说榕树头有两个泼辣的娘们,一个牛金花一个朱福玉,今天看来,还真是那么回事!”
“什么玩意!要我说,榕树头就是被这么些个能折腾的老娘们给折腾坏了!女人能干啥?下了炕头进灶头的东西,老爷们说话的场合,还有你们张嘴的余地!”
“这你就不知道了,据说啊,这个朱福玉的老爷们是个瘫子,要我说,她这么泼辣,是不是家里头爷们不行,那方面满足不了才……嘿嘿嘿……”
眼见着说话往下三流的方向走去,荣薇瞧着朱福玉,脸上却是半点没有变化,像是早就听惯了这些乱七八糟的话。
“娘们怎么了?我们榕树头人,无论是爷们娘们,都是好样的!谁跟你们周家庄的爷们一样,就算长了那根东西也软的上不了台面,就是个大怂包!”榕树头这边也传来了不甘示弱的声音,登时激起了一阵的应和。
“就是,这年头了还拿性别说事!活该你们周家庄人一辈子受穷!”
“女人怎么了?女人就不是人?你要瞧不起女人,当初别让女人生你下来啊!”
朱福玉清了清嗓子,声音洪亮,
“我家爷们怎么样是我家自己的事,倒是今天,你们周家庄欺负我们榕树头,不给我们用水就是不行!你们这些爷们要是说话不顶事,好说啊,让周峰峦来!我倒要看看,周家庄到底有没有拿得出手的男人!”
“谁找我呢?”
两边正吵吵着,一个低沉的声音从人堆中传来。大伙儿一看,一个精瘦强干的男人从人堆中走了出来,赫然便是周峰峦。
“你来了正好,今天你们庄的人不让我们榕树头村用水,还讲不讲理了?你们今天要是不给水,行,我明天就去公社领导那里说去,我就不信了,这还没有说理的地方了!”朱福玉说。
周峰峦低下头,往鞋帮上磕了磕旱烟袋,抬起头来,一双阴鹜的眼睛盯上了朱福玉,
“我也想让啊,但是水咱们得分着用,一边一半,谁也亏不得。可是,你们那有试验田啊,谁不知道试验田费水,你们浇一天的得赶上我们浇三天的,我们现在只让你们少浇一天,我们亏大发了啊!”
“放你娘的狗屁!”牛金花和赵建国这时候也赶了过来,听到周峰峦这么说,恨不得上去就拿吐沫星子淹死他,“谁他妈说我们试验田费水的?拿出证据和老娘说!拿不出来的,老娘一屁股坐死他!”
周毅成这时候也站了起来,指着不远处的试验田嚷嚷,
“你们自己不会看吗?你瞅瞅那绿油油的叶子!要不是多浇了水!能那么支棱!你再瞅瞅其他的苗!眼睛不瞎还看不出来吗?”
乡亲们回头一看,在一片打蔫泛黄的庄稼中间,唯有试验田的玉米叶子和红薯叶子绿油油的直挺挺的,不仅如此,凌壹号的红薯秧苗看上去还格外的支棱,就像一点都没有受到干旱的影响一样。
这种对比太强烈,就连刚刚来势汹汹的牛金花也一时之间找不到话说,
对啊,如果不是多浇了水,怎么能解释试验田的苗种的这么好呢?
见榕树头众人哑口无言,周峰峦冷笑道,
“牛金花,还需要什么证据吗?”
就在众人僵持时,凌岳和荣薇拨开人群走上前来。不仅如此,凌岳的手中还拿着几根新鲜的玉米杆。
“就因为咱们地区经常干旱,用水不易,我们省农科院才会特地研制抗旱品种。你们看到试验田的苗更好,不是因为多浇了水,而是因为我们的试验品种,本来就是抗旱品种。”
他一边说,一边将手里的玉米杆剥给别人看,
“乡亲们大家看,我们试验田的玉米相对于普通品种根系更加发达,茎秆茸毛也多,气孔开度小,这样的品种天生就是抗旱的。所以说,不是因为多浇水才会长的好,而是因为采用了抗旱品种。”
周毅成看到凌岳和荣薇就头疼,不屑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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