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年怔忪了一瞬,随即说:“容总想吃什么?”
“想吃……肉。”
容溪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紧紧地盯着傅年,直盯得傅年脸上火辣辣的。他不自在地说:“那我去给容总煎牛排。”
看着傅年落荒而逃,容溪眼底的笑意更浓,看他的反应,容溪能感受到傅年对他并非没有感觉,只是一时间无法接受,逃避罢了。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让傅年直面自己的内心,慢慢接受他。以现在的进展看,一年的时间绰绰有余。
傅年躲进厨房,不禁长出一口气,待他回过神来时,又忍不住暗骂自己没用,人家什么都没说,就只用一个眼神就让他落荒而逃,还自称是‘无赖’,还不如一个女孩子。
傅年从冰箱里拿出牛排,用调味料腌制后,放在一旁入味,又拿出西红柿和肉酱,做了两份意面,等盛好了盘,他才想起别墅里还有三个人。
傅年转身出了厨房,想找张岩他们问问要不要吃宵夜,结果转悠了一圈也没找到人。
容溪洗完澡从楼上下来,见傅年在客厅里转悠,问:“在找什么?”
傅年抬头看向容溪,因为洗澡的原因,脸上还带着湿气,在灯光的映照下,让他棱角分明的五官柔和了许多。发梢上的水珠晶莹剔透,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流,流过下颚,流过脖颈和喉结,流进他棉质的睡衣里。
只不过一滴水,竟让傅年看的口干舌燥,他慌忙移开视线,说:“容总,你有没有看到张哥他们?”
容溪的眼睛闪了闪,说:“很晚了,他们应该回房间休息了。”
“这么早?”傅年抬头看了看时钟,说:“算了,那就不问他们了。我煎了牛排,还做了意面,这就端出来。”
傅年转身进了厨房,将东西端了出来,说:“方才忘了问容总喜欢吃几成熟的牛排,就做了全熟,容总尝尝,看合不合口味。”
容溪拿起刀叉,将牛排仔细地切成小块,自己留下一半,另一半给了傅年,说:“宵夜不易吃太多。”
傅年不自觉地扬起嘴角,说:“容总说的对。”
容溪随意地问:“你和高凌轩都聊了什么,有什么发现吗?”
傅年整理了一下思绪,说:“就聊了聊我妈生前的一些事,还有当初那场车祸后,社会上流传的一些传言。”
“都有什么传言?”容溪很轻易地抓住了傅年话中的重点。
“我爷爷在交管部门出示事故责任认定书的时候,曾经提交过复核申请,因为这个,社会上有不少传言,都猜测那场车祸其实不是意外,而是人为。”傅年将之前高凌轩说的传言详细地说给容溪听。
“沈立军?”容溪停下手里的动作,眉头微微皱起。
“这世界说大,它还真的大,之前的十几年,我都没见过他。说小,它还真是小,自从那晚……该见的人我都见着了。”
“沈氏,又是沈氏,看来你家发生命案,应该是因为那个实名举报沈氏的人,也向调查组提及了当年你父母的那场车祸,以致于惊动了对方,所以他们才会派人去你家查找线索。”
傅年点点头,说:“我也是这么想的。”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我已经拜托高先生,让他联系梁梦琪,希望她能见我一面。”对于容溪,傅年从未有过丝毫怀疑,也没有任何隐瞒。
“需要我帮忙的话,直接说。”
傅年怔了怔,看向容溪的眼神复杂,说:“容总,你没必要对我那么好,这样我会觉得亏欠你的。”
容溪抬头看向傅年,说:“你本来就欠我的,不怕再多一点。”
傅年看了容溪一眼,小声嘀咕道:“欠的多了,就还不起了。”
容溪要的就是傅年还不起,这样他就只能一辈子待在自己身边。
两人以后没再说话,安静地吃完了宵夜。
容溪帮傅年收拾碗筷,说:“傅年,以后只许给我调制茶饮。”
傅年一怔,随即说道:“那如果公司来了客人怎么办?”
“泡咖啡,或者泡茶,越简单越好。”容溪一边说,一边拿下墙上的围裙,看向傅年,示意他转过身去。
“容总,我自己来就成。”傅年说着伸手去拿围裙。
容溪躲了躲,说:“你手上不干净,转过身去。”
傅年看看自己清清爽爽的手,又看看坚持的容溪,无奈地转过了身。傅年抬起双臂,看着容溪的双手从腋下伸了出来,背后紧贴着温热的身子,耳边是他平稳的呼吸声。傅年的心跳开始加速,两人紧贴的位置就像要烧起来一样。就在他想要逃离的时候,容溪站直了身子,快速地系好了围裙。
傅年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不敢回头,说:“容总,很晚了,你先去睡吧,我收拾完也去睡了。”
“好。”容溪点到即止,没有过多纠缠,转身离开了厨房。
听着越来越远的脚步声,傅年不禁长出一口气,又不自觉地感到失落,复杂又矛盾的心情,让他一阵苦笑。
转眼间又到了周末,傅年正在读爷爷的日记,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他随手拿起来一看,是高凌轩的号码,连忙接通了电话。
“喂,高先生,你找我。”
高凌轩直截了当地说:“傅年,梁姐答应见你,今天下午三点,城郊的曲茗茶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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