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车流再前面一点,恰好亮起了红灯。
她欺近他,把瓶口贴到他唇边。
凑得近了,他身上的气味乘风扑到她脸上。
清冽的木质香勾兑了某种香料的辛辣,又被烟草味一糅杂,满满的雄性荷尔蒙气息,透着强烈的侵略性。
他转过脸来看她,黑眸深邃发亮。
那张形状漂亮、特别会哄人接吻的红润薄唇,擦着瓶口的圆弧滑动,微微启开一条缝,探出软舌,抵着瓶口。
云栖久心跳蓦地加快,不合时宜地想起了他用唇舌弄她的模样,以及,那种销魂蚀骨的感觉。
她咽了咽唾沫,全身烧起了一层浅淡的粉色,呼吸都不通畅了。
“你喝不喝?”她催他,声音带了不自知的哑。
许苏白挑眉,头一歪,猝不及防地亲在了她的唇上。
她受宠若惊地眨了下眼。
与此同时,手中的矿泉水瓶被夺走。
这个吻如蜻蜓点水,一触即分,却激醒了她体内所有躁动不安的细胞。
许苏白搅乱了她这潭浑水,却自顾自潇洒抽身,后背靠上椅背,仰头喝了一口水,浑然不知自己刚刚做了什么好事般:
“我还是第一次见有人喂水跟递话筒似的。”
他唇瓣的温软触感还留在她唇上。
云栖久舔了下唇,默不作声地坐回去,右腿轻轻交叠在左腿上。
心湖还在荡漾着涟漪,散不去。
许苏白用微凉的水瓶,碰她红彤彤的面颊,揶揄她:“发什么呆?”
云栖久瞬时回神,嗫嚅着唇,欲言又止。
他把矿泉水瓶塞回她手里,金属质感的低磁嗓音轻响,含着若有似无地挑逗:“痒了?”
她举起矿泉水瓶,想喝一口润润干燥的口舌,含混道:“什么?”
车子终于驶离事故发生的路段,许苏白踩下油门提速,不轻不重,咬字清晰地撂下一个字:“逼。”
云栖久还没喝上水,就被惯性甩进椅背里。
手中的水瓶剧烈摇晃,幸好所剩的水不多,没有洒她一身,只是溅到了她的手上。
“流氓!”她把瓶盖一拧,放在杯槽上,闭上眼,双手捂耳,想要彻底屏蔽掉他的干扰。
但他的笑声,还是或多或少地钻进了她的耳朵。
云栖久干脆开了车载音响。
第一首就是Linkin Park的《Nobody Can Save Me》。
旋律响起,荡在秋风和车鸣中,跟今晚星星点点的夜幕,特别合衬。
“I\'m dancing with my demons
(我正与心魔周旋)
I\'m hanging off the edge
(我正徘徊在涯际边缘)
……
Cause nobody can save me
(因为没有人能拯救我)
……”
云栖久跟着轻声哼哼,忽然唤他:“许苏白。”
许苏白应了声“嗯”。
他等了会儿,没等到后续,还以为她只是叫着他玩儿。
直到副歌的“Cause nobody can save me”又重复一遍。
她这次的音量大了点,喊他:“许苏白。”
他再迟钝也该顿悟了,笑她:“你傻不傻?别人看着呢。”
“哪有?”云栖久扭头,车窗外,是一辆跟他们并驾齐驱的黑色轿车。
主驾车窗早已降下,她看过去时,对方正巧心虚地收回了打量的目光。
“人家明明是在看你的豪车。”她说。
许苏白笑:“我以为他在看我车上的美女。”
云栖久被他哄得心花怒放,连菜都多点了两道,饭也多吃了半碗。
吃饱喝足,她坐在座位上犯懒,慢悠悠地喝着汤,连起身离席都要许苏白叫上半天。
“起来,还有一个局在等着。”许苏白拉她胳膊。
“谁攒的局?”
“乔陆跟小乔也回国了,叫了一帮人来玩。”
云栖久工作了一天,还吃饱喝足了,对玩乐的兴趣不大,只想回公寓洗个澡睡一觉。
但一听“小乔”二字,她的好奇心被吊起来了。
太久没见过这个妹妹,也不知道女大十八变,她现在变成了什么样。
两人上车,前往酒吧。
还隔着一段距离,云栖久就听到了怦怦震耳的DJ鼓点。
酒吧偌大的招牌闪着五颜六色的光,在黑沉沉的夜色中,极具诱惑力。
许苏白挑了个地方停车。
云栖久下车,一股夜店独有的香味漫过来,有些刺鼻。
她左右看了一圈,发现左边停的是法拉利,右边停的是迈凯伦,此外,附近还停了不少豪车,这里堪比一个大型豪车车展。
不少人围着车子在拍照,还有几个网红在对着镜头摆pose。
云栖久跟许苏白来的时间比较晚,场子已经热起来了。
五颜六色的氛围灯闪得人眼花撩乱,音乐震得耳朵嗡嗡响,气氛很燥,饶是再怎么木讷寡言的一个人,来到这儿,也会感到血脉偾张。
他们在灯红酒绿中寻找卡座。
周围一圈衣着清凉的女人,见到许苏白那张脸,视线不由自主地被吸引,盯了他许久。
嘈杂的环境中,云栖久甚至听到有人露骨地说:“真他妈想睡他。”
她攥紧了许苏白的手。
他狐疑地侧首看了她一眼。
随即,就听到了一声清亮高亢的喊声:“苏白哥!久久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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