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苏白的力气很大,云栖久像一只脱线风筝,有点控制不住,险些跌进他怀里。
她努力稳住身体,刹停在离他还有十公分的地方,寒毛卓竖,心脏狂跳,跟他道了声“谢谢”。
许苏白笑得没心没肺的,松开她的手,“你是怕了吗?”
云栖久还在为自己刚刚出糗而懊恼,脑子转不过来,“怕什么?”
“怕——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他点出了她心中所想。
云栖久沉默。
许苏白耸耸肩,“所以,还是带你去余灯家安全点。”
他摁下车钥匙的按键,打开后备箱,“你要拿什么?”
云栖久跟他打商量:“你能不看么?”
“OK,我不看。”许苏白转过身去,懒洋洋地靠着车,从裤兜里摸出一把打火机把玩。
云栖久拿出一片卫生巾,打算待会儿回去换。
一盖上后备箱,就瞧见了他手里的打火机。
“这个是……”她的。
许苏白好似刚发现般,懒懒地“啊”了一声,“又拿错了。”
“你还我!”云栖久伸手去抢。
他忽地抻长手臂,举高了打火机,不让她碰,“我说了,下周一晚上再还你。”
云栖久不干,气鼓鼓地瞪他,“为什么?”
许苏白虚眯着眼,低头凝视她的水眸,嗓音低沉,邪魅惑人:“因为,这是我定的规则。”
所以,她想要从他那里拿回东西,只能遵守他的规则。
云栖久忍了忍,马尾辫一甩,不再理会他,气闷地走回别墅,去洗手间换了片干净的卫生巾。
再折回小院子,只见余灯坐在桌边,吃着烤串喝着酒,美得不行。
许苏白则坐在她对面,单手支颐,左手捏着一听可乐,食指无聊地摩挲着可乐罐的边缘。
余灯把一瓶酒往许苏白面前一杵,啤酒泡沫洒出来,打湿了她的手。
“喝啊!”她高声说,“哥,我他妈还是第一次见你吃烧烤配汽水的!这不行啊,一点都不爷们儿。”
“今天就不喝酒了,”许苏白缓声道,抬眼,视线越过余灯的头顶,定格在她身后的云栖久身上,“我说了,会把你平安送回去的。”
“什么啊?”余灯应该是喝多了,音调拉高,右手用力挥了挥,嗤笑,“你搞笑呢?我在家里好好的,回哪儿去?”
许苏白被逗笑,音色被可乐一浸,变得沙沙的:
“回学校啊,明天得上课了。你喝得烂醉,在家里也没人照顾你,不如跟云栖久回宿舍,好歹明早还有人叫你起床去上课。”
余灯“嗷”了一声:“一点都不想上学……老子最他妈讨厌上学了!也最他妈讨厌机械工程,都他妈什么鬼玩意儿……”
乔陆抓住一把刚烤好的肉串,边吃边走过来,头脸发红,身上一股酒气,往许苏白身旁一坐,说:
“又没人逼你来机械工程,是你自己想不开,非得跟着我俩。”
“是么?”余灯打了个酒嗝,“我填志愿那天,脑子一定是被驴踢了。”
“醒醒,踢你,驴都嫌脏了蹄子。”乔陆怼她。
余灯二话不说,直接送他一记无影脚。
云栖久莞尔一笑,在余灯旁边坐下,拧开保温杯,喝一口润润嗓子,提醒她:
“你已经转到新闻专业了,不用学机械工程了。”
余灯一顿,眼珠转了转,脑子迟钝地想起了这茬事,“对哦,我不学机械工程了,我要学新闻,以后要去当一个优秀的战地记者。”
云栖久还是第一次听她这么说,纳罕道:“你转新闻专业,就是想成为战地记者?”
余灯醉眼朦胧地看着她,右手握着一支啤酒,狠灌一口,大放豪言:“对,战地记者!”
“为什么?”云栖久问。
余灯愣住,眼睛眨了一下,嗫嚅着唇,迟迟不作答。
许苏白把一盘烤肉,挪到斜对面,摆在云栖久面前,强行转移话题:
“看余灯醉成这样,估计没办法让她帮你拎东西了。”
云栖久多少有点眼力见,拿起一串烤鸡翅,说:
“没关系,那些我自己可以拿的……估计室友们也回来了,让她们帮忙也行。”
在余灯家里吃完一顿烧烤,已经快夜间十点了,距离宿舍门禁还有一个小时。
许苏白开车,送云栖久和余灯到宿舍楼下。
云栖久打电话,让徐娅和另一位室友下楼帮忙。
然后,她搀扶着醉得一塌糊涂的余灯,从后座下来。
徐娅跟另一位室友见余灯醉成这样,有些诧异,连忙上前架住她,把她往宿舍楼里带。
许苏白下车,从后备箱搬出云栖久的东西。
“你真能拎回去?要不,我跟宿管说一声,帮你……”
“不要!”云栖久拒绝,“我们楼里那么多女生,要是你上楼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影响多不好!”
“行。”许苏白把那箱旺仔牛奶交给她。
云栖接住。
许苏白却没完全松手。
他躬身,凑到她耳边,神秘兮兮地说,“别忘了我们的约定哦~”
约定?云栖久纠结了一秒,支支吾吾的:“嗯,记得的。”
许苏白在她耳畔低笑,呼吸声轻轻浅浅地吹入她耳朵。
“那就……晚安,云六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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