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成婚多年,即便是已经有了孩子,可那一刻,他依旧明白,自己怕阿霜不欢喜。
阿霜对他,算什么呢?
他想,他的命都可以给阿霜,可是他于阿霜,却不是第一位。她永远是那般的从容,她在他怀里撒娇,发脾气,她做了那么多证明喜欢他的事情,可是刕晴牙还是没有安全感。
他时常想,他于阿霜,很重要,却不是命。
齐礼万万没有想到刕晴牙竟然是这般的“柔情似水”,这般的痴情……他都怀疑刕晴牙是不是因为他是阿霜的兄长,所以才这般说。
但想想刕晴牙的为人,又见他的神色,到底相信了他。然后一旦接受了他这个深情的模样,便觉得也十分合情合理。
刕晴牙跟折霜一路走来,他也是看在眼里的。如果说刕晴牙为了权势走到这一步,也对,但是若说刕晴牙为了折霜一路努力的走到这一步,也对。
刕晴牙就笑起来,“陛下,没办法,她实在是太强了。”
太强了,所以他必须要跟着她的脚步走,不然一不小心,就要被抛在后面。
“臣总不能让她停下来等臣吧?”
吃完了酒,齐礼有些醉意,他看看天色,已然不早了,再次走到游廊转角处,里面的说笑声依旧传来。
她们正在说宫中的一个小美人。
“可怜见的,十足的可怜人,好不容易打听到陛下要走那条道回寝宫,便大半夜的站在那里等,结果你们猜怎么着,等了一夜,陛下硬是没去,他彻夜批改折子呢,便冻了一晚上。”
姜荔:“我瞧着人可怜,想着护她一护,才刚进宫,别被人忽悠傻了。”
“谁知道人家却躲着我走,好像我是个毒蝎一般,这般就算了,好不容易她慢慢的熬啊熬,熬到了新人进宫,她竟然转头就去欺负人。”
人不可貌相。
然后姜荔吐槽,“你说,陛下这天天晚上——对吧,啧啧,等年纪再大一点,别那啥哦——”
其他两个女人大声的笑咯吱咯吱的笑的十分欢快。
刕晴牙:“……”
大意了,不该跟着来的。
齐礼:“……”
他轻轻叹气一声,再次转身离开。
刕晴牙送他出门,试探性的问,“陛下,可是要……要臣去说一声?”
齐礼摇头,看了一眼荔枝巷子,喃喃道:“她高兴的很,朕此生还是不要再去打搅的好。”
于是等人走了,再过了一会,刕晴牙就见着皇后娘娘她们那一桌也散了。
皇后娘娘十分依依不舍,“弯弯啊,你一定要记得来信啊。”
弯弯笑着道:“好,我还给你带当地的好东西。”
然后看见刕晴牙就站在外面,笑着道:“三刀将军,你可真是一刻也不能离开阿霜啊。”
刕晴牙就认真的道:“刚刚陛下来了。”
折霜:“……”
姜荔:“……他听见了多少?”
苏弯弯:“他走了吧?”
刕晴牙点头,“走了——全都听见了。”
姜荔:“……”
姜荔不敢置信,然后颓然,“果然是隔墙有耳,隔墙有耳,古人诚不欺我。”
她唉声叹气的摆手,“我估摸着回去要被冷冷讥讽几日,这便走了。”
乐极生悲,她赶忙回去。
临行前抱着苏弯弯道:“弯弯,你一定要好好的。”
千言万语,不过是一句你要好好的,只要你好,我好,那便是不在一起,也能不但心对方。
姜荔回宫了,折霜也跟刕晴牙回去,上了马车,就躲在刕晴牙怀里呜呜呜,刕晴牙拍了拍她的背,什么还能写信,还能见面,哄了好一会儿,好不容易将人给哄得高兴起来,他这才小声的问,“阿霜啊——你觉得,我厉害吗?”
知刕晴牙者折霜,她几乎一瞬间就明白了刕晴牙的意思。
她脸一红,“你问这个做什么?”
刕晴牙去咬她,“你说嘛。”
折霜:“厉害?”
刕晴牙有些不高兴,“嗯?”
折霜连忙去抱住他,“厉害,很厉害!”
这个人,什么都要争一争。
在马车上被他抱着啃了许久,她气喘吁吁,只觉得自己着实是有些重色轻友,如今这会,她都不悲伤了,满脑子都是刕晴牙。
“怪不得人说,能被吹枕头风,你这风,也太邪性了。”
刕晴牙笑起来,将人抱在怀里,不肯放,勒的她疼。
如此,就算是傻子,也明白了他这是有事情藏在心里了。她不由得问,“你怎么了?”
刕晴牙就问她,“阿霜,你会抛弃我吗?”
折霜笑起来,“你又是怎么了?是不是陛下跟你说什么了?”
刕晴牙凝视着她,一双眼睛黑白分明,“陛下问我,要是当初,你不要我了,我怎么办?”
折霜立马觉得齐礼这是在报复她在背后说他的坏话,连忙哄,“怎么会呢?我怎么会不要你呢?”
刕晴牙:“你知道我是怎么回答的吗?”
折霜就想了想刕晴牙的性子,突然笑着道:“你定然脖子一断,直接死在我的怀里,吓也要吓死我,让我永远记得你。”
刕晴牙便笑起来,轻轻的摸了摸她的脸,“阿霜,原来你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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