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道:“殿下,臣从战场上爬回来,便发过誓,这辈子便是死,也要死在阿霜的怀里。臣要是这般做了,便是主动从她怀里掉了出去,臣不愿意。”
这番话,说的极为没有出息,但是却惹的齐礼笑起来,“你倒是情根深种,听阿霜的话。”
他啧了一声,“你说,你们都是一般的,怎么你如此的听话,而她如此不听话呢?”
刕晴牙便低下头,没有说话。
齐礼见他这般,扇子一摇,“你直接说吧,恕你无罪。”
刕晴牙就道:“殿下,臣起于微末,臣最先遇见阿霜的时候,是迫不得已,才求她庇佑,若是刚开始就有活路,我必然不会跟着她回荔枝巷子里面去的。”
他道:“我虽不知您和苏夫人的事情,但是大概也能从您的话里面听出一丝半点过往——臣想,臣当时要是不愿意,阿霜也是愿意放臣走的。”
这话说的直白不客气,却也直击本质。
齐礼没有生气。他是个有肚量的人,而且知道刕晴牙说的对,但他却不在乎。
“人和人之间的情分是不一样的,有的人适合两情相悦,有的却适合……另外一种方式。”
刕晴牙闻言,便彻底不说话了。说什么都是错,他不敢再去试探太子的底线。
另外一边,折霜跟苏弯弯的氛围也沉重的很。
“当年,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当时总想找一个靠山,但也没什么实质性的行动,后来有一次在宫里遇见了,我鬼使神差的看了一眼,便觉得他可以。”
他也确实可以。
苏弯弯深吸一口气,“不过后来,我觉得自己可以活了,就去找他断绝关系,我本想着可能要被刁难一番,但他没有,我松了一口气,谁知道三年后,就上一次,跟着你一起去沐国公府吃宴席,他在前面拉着我,我便知道完了。”
“再就是上次,我主动避开他,他一生气,就把桃令给绑起来了。”
她道:“我当时很害怕,但也相信太子不会伤害她,我只是发愁,这样下去,该怎么收场?我本是想过找你的,但又想,这事情,你也帮不上忙,你虽是他最看重的妹妹,但是妹妹和女人,是不一样的。”
她叹气,“阿霜,我真的不愿意再跟他一块,我以后就想清清静静的一个人,也不愿再去找别的人成婚,我想,这样活着已经很幸福了。”
折霜便问,“那你是怎么想的?”
苏弯弯也不知道。
她小声的道:“这跟以前,不一样。”
以前,她能被逼急了直接杀掉莫知晓,但是齐礼不是莫知晓,她不敢杀,也杀不了。
折霜便道:“我去找他问一问吧?再不然,便进宫去问问皇后娘娘。”
苏弯弯认真的看折霜,“我想过了,他要是逼我,我就跳江去。到时候,看是他敢救,还是我敢死。”
如此绝烈,折霜心疼,对齐礼也开始不满起来。
好好的人,怎么就这般了。
气氛明显不好,威远侯夫人心中明白今日不是个好时机,便带着侄女过来说话,“我想着该回去了。”
折霜十分不好意思,“婶娘,今日对不住,太子和太子妃娘娘突然来了,我们便陪着说话。”
威远侯夫人乐道:“这是小事,我们家的姑娘还因此得了太子妃娘娘的夸奖,还得了你的光呢。”
她们两人率先离开,莫干山也得了刕晴牙的眼色,立即告辞,刕晴牙跟着走了,等大家都一走,折霜便脸色沉下来,气愤的看向齐礼,走过去,开口道:“三表兄,你做人都不批皮了。”
太子妃还是第一次见着这对天下最特殊的表兄妹相处。
她虽然嫁进太子府一年了,但是折霜并不对她亲近,也不去太子府里闲坐,毕竟她是个和离之人,跟太子也是表兄妹,彼此之间都知道距离。
太子妃从这点就挺喜欢折霜的。
在她知道自己要成为太子妃之后,她就跟阿娘说过折霜这个人。
“是太子表妹,两人自小一起长大,如今是一个人住,之前还说她会是太子妃。阿娘,我进太子府之后,是不是还要注意提防她?”
她娘便道:“倒是不用提防折霜,若她想做太子妃,早就做了,根本轮不到你,再者说,她这些年做的事情,是个极为明白的姑娘,不会去做对自己不好的事情,既然是陛下,皇后,还有太子都看重她,你便只敬着她。”
姜荔便对折霜一直敬着,重着,两人之间维持着彼此的面子情。她又一般不出太子府,因此除了偶尔在宫里面见见,并没有见过多少次。
她暗中观察,见折霜跟太子之间好似普通亲兄妹一般,妹妹气急了,便也会去骂兄长不要脸面,太子呢,无论是对待她还是对待府里的女人,都是一副点到为止的模样,但是对着折霜,却有兄长的责任在,见她气的很,还去哄,“只准你没皮没脸,不准我不要脸皮哦。”
折霜却没有理会他,眼神都冷了下来,半响,喊了一声,“哥,我们回去说吧。”
太子便收敛多了,最终颔首。
两人一辆马车单独走了。太子妃看向苏弯弯,“我们一起?”
苏弯弯迟疑的点了点头。
两辆马车开始往流云巷子的方向走。折霜和太子坐在一辆马车里,折霜冷哼一声,“你们都断三年了,怎么这回非要逼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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