刕晴牙一边回忆着道:“大弟弟就调皮一些,他还喜欢打架,钻林子,上树掏鸟窝,每每都将衣裳勾破,又不敢告诉阿娘,便偷偷的将衣裳给我,我来给他补。”
这是一个极为普通的小家,也是极为普通的村子日常,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如果没有那场灾难,他依旧活在那个小乡村里,过了年,估计就要说亲了。
刕晴牙也伸出手接住了一些雨水洒出去,笑着道:“夫人,我可是抢手的很。”
折霜:“嗯,看的出来。”
她伸了个懒腰,“比起你,我小时候好像没什么可说的——不过,跟你的大弟弟有些像。”
她也很皮。
“好在我没有三个哥哥皮,我阿爹阿娘便随我去了。”
她笑着道:“有一回,我将人的牙齿给一拳打掉了,我阿爹要打我,我阿娘就抱着我哭,说我三个哥哥每回都打的头破血流的,也没见我阿爹怎么样,如今我只不过打掉了人家一颗还能生的牙齿,就要揍我,真是偏心。”
“我爹就气急,但是又没办法,便只能带着我去道歉。”
刕晴牙很是羡慕。
“夫人,在杀人之前,我其实没有打过架呢。”
折霜:“也无妨,我不也没杀过人嘛。”
她轻轻的将手遮住嘴巴,打了个呵欠,“我下午就要回去了,你安心在这里养着,还是跟我去荔枝巷子里面?”
刕晴牙笑起来,“荔枝巷子吧,那里离夫人近一些。”
折霜就看了他一眼,眉毛挑了挑,没说话,只站起来,将一只发冠给了他,“早上在库房找到的,给你吧。”
刕晴牙当场就用上了,然后站起来,对着廊下的池水照了照,“夫人,好看吗?”
折霜坦诚的点头,“很好看。”
这么一张脸,配什么都是好看的。
两人沿着游廊慢慢的走,这已经成为了他们的日常。
秦妈妈就守在游廊口,见了两人来,连忙道了一句:“少夫人,马车都准备好了,虽还下着雨,但雨不大,能走。”
折霜嗯了一句,道:“待会回去的时候,就让秦雨陪着刕晴牙去荔枝巷子里面吧。”
秦妈妈哎了一声,心中纵然有不满刕晴牙的地方,但是少夫人发话了,她也不敢多说什么。
于是马车在城中分开,一辆驶向了文远候府,一辆驶向了荔枝巷子。
折霜下了马车,陆琴之和陆明之就来了。
两人叽叽喳喳的围着折霜说话。
“怎么句敢贪银子,嫂嫂,你怎么处理他了?”
折霜笑吟吟的,“送官了。”
她道:“有什么事情,交给朝廷就好。”
然后问陆明之,“最近事情多,没有去考校你,可有落下功课?”
陆明之摇头,“嫂嫂,我都温习过了,没有什么不会的。”
折霜便随意的抽了他几篇文章,见他答的好,满意的道:“看来你花费了不少的功夫。”
陆明之就不好意思的摸摸脑袋,“嫂嫂说过,我虽然不甚聪慧,但是可以努力,只要坚持做下去,肯定能打败那些有天赋却半路放弃的。”
折霜点头,“你能这般想,便是难得的。”
又去问陆琴之,“可有认真拉弓射箭?”
陆琴之:“有的,每天都在练习。”
她挨在嫂嫂的身上,道:“今日早上,隔壁街的莫家大少夫人还送了帖子来,说是想约你出门去看戏。”
陆琴之好奇的道:“嫂嫂,她怎么突然跟你好了?”
折霜就笑着道:“许是境遇相同?说了几句话,便觉得能谈的来,便约好了日后一起多走走。”
这也没什么奇怪的,陆琴之觉得那位莫少夫人更加可怜。
“听闻莫家大少爷还在找那个男人呢。”
孩子们也有自己的消息渠道,尤其是京都的少爷姑娘们,鬼精鬼精的。
陆明之跟陆琴之两人交流信息。
“我听威远候家的老三跟我说,莫家大少爷以前就去过小倌馆。”
“我也听闻了,今日还跟阿娘说,以后给我找夫婿,可得打听好了。”
陆明之:“……”
你才十岁呢,就说这个,不合适吧?
陆琴之却叹息道:“其实打听也没用,你们看大哥哥,多老实的人啊,结果成婚了就变坏了。”
陆明之便去看折霜的脸色,见她没有什么变化,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又看陆琴之,无声的张嘴:不要扫兴。
陆琴之就撇撇嘴,哼了一声。
折霜看着好笑,觉得两个孩子之前好像也没有如此亲密,她这段日子不常在家,他们好像玩去一块了。
于是便道:“你们晚间便在这里用膳吧,我让人去跟母亲说。”
两孩子就高兴的直点头。
“好啊,很久没有跟嫂嫂一起了。”
秦妈妈在外面听的欢喜,然后亲自去陆夫人的院子里面,谁知道刚进去,就听见有人在那里哭哭啼啼。
是那个柳姨娘!
秦妈妈不甚高兴,却碍于主仆,只低头道:“二少爷跟三姑娘都想念少夫人的紧,说是要留下来用膳,少夫认便让老奴来禀您。”
陆夫人正被柳姨娘哭的烦,闻言道:“此种小事,不用来回我。”
秦妈妈便又道:“三姑娘还说承恩候家的大少夫人送来了拜帖,少夫人觉得不好驳了她的面子,便应了,明日应要去城西的梨园一趟,问夫人您要不要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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