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蓉心想自己既见过潘公子的画像,那潘公子多半也见过自己的了。眼下他是认出了自己,所以才这般心慌意乱?
果真男人便没有一个好东西,全是些吃喝嫖赌五毒俱全之辈。姜蓉气得不轻,慌不择路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一人。
陆嘉元对投怀送抱的美人向来来者不拒,笑着将姜蓉扶好后还颇为贴心地提醒一句:“姑娘可安好,要不要在下送你一程?”
姜蓉一见是他心中愈发来气,故意往他脚上踩了一记,扔下一句“不必”便扬长而去。
陆嘉元没想到自己好心遭了驴肝肺,无奈苦笑两声这才摇着扇子去寻封瀛。刚踏进屋子便见对方手中拿着个粗布香囊,不由乐了。
“这是阮姑娘送你的谢礼?”
封瀛没答心里却清楚,看她刚才那副模样这哪里会是谢礼,分明就是绝交之礼。
他一时有些头痛,扭头看陆嘉元:“生气的女子该如何哄?”
陆嘉元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掏掏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你说你要哄女儿家?你封子越不把女子吓哭已是天大的恩德,如今还要学菩萨哄女子开心?阮家大姑娘到底给你下了什么蛊,莫非是降头?”
封瀛却不接他话茬,只紧紧地盯着他的双眼看。陆嘉元被他看得心中发怵,不由举手投降:“成成,我教你,一会儿我跟你回府,今日我便好好教教你如何讨姑娘欢心。若这事儿当真成了,也算我功德一件。不过我倒是有些好奇,你为何要哄她,她又生的哪门子气?”
“她大约以为我与那戏子有苟且之事。”
陆嘉元一听这话,又忍不住想要喷血。他抬手轻咳了两声,满脸无奈的冲封瀛苦笑。
就他这样的还会被人误会跟女人不清不楚?那个阮家大姑娘是不是眼神不好使,所以没看到方才那个戏子使劲浑身解数勾引之时,他封子越是如何老僧入定岿然不动,麻木得如同一尊再世活佛吗?
陆嘉元那会儿都快被他气死了,明明说好了一道来查案,既是私访少不得就要便宜行事。可他那副宁死不屈洁身自好的模样,简直让人无话可说。
早说了对付女人他不成,尤其是这种场合的女人。他就只配去天牢审那些穷凶极恶之徒,用一身骇人气息将别人吓得肝胆俱烈乖乖认罪。要不然就用些非常手段,反正他杀人无数,什么血腥恐怖的刑罚在他眼中都不值一提,下手时连眉毛都不会动一下。
至于暗访百花班和日升茶楼,将这帮子大乘教的余孽连根拔起这种小事儿,还是教给他更为合适些。
陆嘉元想到这里不由又问:“眼下如何处置?本想寻些线索顺滕摸瓜,今日看那戏子的模样,只怕这里早已成了毒窝,再留不得了。”
封瀛点点头,将香囊收进腰带中,瞬间又恢复成了那副冷血无情的模样。
他撩袍抬步,走出屋子前淡淡地说了一句:“全都带回去,审。”
陆嘉元脖子一凉,意识到面前这位杀神是要动真格了。这一回不知又有多少人头要落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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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一趟,阮筝跟姜蓉都坏了心情。当天也没再心思再去别的地方,互相说了几句宽慰的话后便各自上车回家去了。
到了车上阮筝才想起来阮茱跟踪自己的事情,忙问一直在茶楼外头放哨的白苏。白苏笑道:“姑娘放心,奴婢一直盯着呢。二姑娘的人都没进茶楼,听见里面有打闹的声音便吓得跑了。这会儿怕是早就回府了。”
阮筝点点头:“那咱们也回吧。”
她刚才上车前瞥了一眼,看到京兆尹的人已四面围住了茶楼,只怕老板伙计以及戏班的一干子人全都跑不掉。再待下去说不准她都要被带回去一道问话。
只是不知京兆尹是因何事前来,若是因那人突然发疯闹事而来,那阵仗未免也大了些。难不成是为了百花班打着唱戏的名头在茶楼内行苟且之事?
这样的话,那个人是不是也要跟着一道去衙门问话?
阮筝有点担心,下意识想去掀帘子。手刚碰上帘角却又生气地收了回去。
管他做什么,既是敢做就要敢当。他打伤了那个发疯的戏子,京兆尹是必然要带走他的。到时候一审他在茶楼做了什么,说不定还要扣他个淫秽之罪。若是再打上十几二十板子的,那就更好了。
一想到他被打得嗷嗷直叫的样子,阮筝心里的气终于压下去了几分,坐在马车里晃晃悠悠便回了侯府。
家中无人知道她在日升茶楼发生的事情,两个丫鬟也是守口如瓶一字不漏。只是阮筝脖子里的伤痕不大好掩饰,尤其是睡了一夜第二日醒来时,那些指印愈发清晰可怖,布满了她细嫩的皮肤。
阮筝赶紧找了条丝巾遮挡一番。只是如今暑气正盛,她平白无故在家中系条丝巾总是惹人怀疑。白苏便建议请个大夫来看看:“开点药涂两日,怕是能好得快些。”
阮筝摇头:“若是请了大夫进府,岂不更藏不住。”
想了想她还是起身梳妆打扮,寻了个由头又出了府,径直让车夫将自己送去了城南的双喜胡同。
那是沈碧君的家,阮筝借口寻医问药,带了礼物与拜帖直接便上了门。门房一听她是富平侯府家的小姐自然忙不迭进去禀告,过不了多时沈碧君便亲自带着丫鬟前来,将阮筝一行人迎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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