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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筝听出其中深意,一掀车帘欣喜:“你的意思便是,你家公子或许今日便会回来?”
    “这、这小人也说不准啊。公子心性自由,想去何处便去何处,何时回来当真是不好说。”
    “那我便在这里等他,他何时回来我何时再走。”
    阮筝吃不透这小厮是不是在蒙自己,又担心刘长墨因私印一事故意避着自己,所以打定主意今日说什么也非要等到他回来不可。
    她说完这话便放下帘子,坐在车里独自等了起来。车外青黛和白苏站在路口,时不时朝着下山的方向探头望去,只盼着能有车马或人影从那山下朝这儿走来。
    小厮见她们果真要等的样子,也是一脸为难,没奈何只能关了大门,进去找封瀛禀告一切。
    “阮姑娘不肯走,非说要等公子回来,殿下说这事儿该如何是好?”
    封瀛搁下手里的书册,看了眼正要往上升的日头,淡淡地回了句:“那便让她等吧。”
    眼下还算凉爽,但日头已然渐渐往上爬,春日里难得骄阳似火,便是在屋里都有些燥热之感,更何况是在那如厢笼一般的马车内。
    她那样吃不得苦自小娇养长大的姑娘家,哪里经得住这个。
    且有她受的。
    他拿起书册斜靠在躺椅内随意地翻着,略催动几分内力便能将外头的响动听得清清楚楚。果真他才翻了不到两页纸,便听得一个小丫头惊呼一声,随即大叫起来。
    “姑娘,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第11章 报答  我不要别人,便只要你……
    临湖水榭的竹屋内,封瀛坐在临窗的圈椅内,手里拿了封刚送来的密函。湖风微凉吹起了他的宽袖,晌午的日头透过窗户斜照进几分,恰好落在他半边脸上。
    那一半侧脸便显得犹为线条分明难掩锋芒,还衬得落在阴影处的另一半脸晦暗难明沉肃骇人。
    韩逸站在不远处的榻边,手里捏了个深色的瓷瓶。他打开瓶子将它递到榻上躺着那人的鼻息下方,等了片刻不见有任何动静,便回头冲封瀛道:“殿下,似乎是不管用?”
    封瀛眼皮未抬,唇间冷冷溢出无情的两个字:“再试。”
    韩逸点点头,只得将这刺鼻难闻的醒神剂再次递到阮筝的鼻子下。
    当真不是他心狠,只是殿下的吩咐不得不听。而且这姑娘也是稀奇,这手中这瓶东西非寻常物,从前在西北战场上,便是那厉害的敌国奸细,也没有一个不被这东西熏醒的。
    今日这位阮姑娘是怎么回事儿,莫非……
    韩逸神色一变,抬手就要去探阮筝的鼻息,手还未到便听自家王爷疏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她要装,你便多试几次。”
    阮筝一听这话,吓得差点儿便破功。她原本确实是晕了,没用早膳加之马车内闷热难当,热得她头晕眼花。
    只是她不过昏了片刻,在被扶到这间清凉舒爽的屋子里躺了一会儿她已有了几分意识。不过半梦半醒间她似乎又忆起了那个梦境,想起了那个大雪纷飞的日子。
    梦境里她端起那碗死药毫无知觉地喝了下去,极苦的药味在唇齿间弥漫开来,舌头还未品出那丝苦意,鼻尖却已闻到一股呛人的味道。
    于是她便彻底醒了。
    虽是醒了却还不愿意睁眼,一听那两个男子的声音并非刘长墨,她便只想装昏装睡,好在这里赖到刘长墨回来为止。
    这屋子倒是燥热的马车舒服多了,只可惜鼻子底下那味儿实在呛人,她挣扎几次终是没忍住,只能装着悠悠醒转的样子,娇嘀嘀地抬手轻咳两声。
    无论何时,哪怕是晕倒,她都是最娇弱优雅的那一个。
    她装模作样的嘤咛了一声,扮着虚弱从梦中醒来,一睁眼看到个陌生男子站在跟前,吓得瑟缩了一下。
    她知道这里是刘家的山庄,但没想到这庄子里除了刘长墨外还有别的男子存在。这人明显不是小厮打扮。
    这下阮筝是醒得透透的了。她环顾四周没看到两个贴身丫鬟,心中的不安便又大了几分。那男子倒是露出一丝惊喜,扭头又冲另一人道:“终于醒了。”
    阮筝被他挡着视线没看见另一个人,只听对方应了一声。那一声充满威严,站在她面前的男子立马敛眉退了出去。
    竹屋内便只剩下了两人。
    阮筝低垂着头品着那人的声音,只觉得颇有几分熟悉感。刚要抬头去看对方的眉眼,视线又被另一样东西吸引了过去。
    那东西分外眼熟,小小的一个被男人把玩于手中,羊脂玉的温润衬得那双骨节分明的手也显出了几分柔和来。
    她一眼就认出那是自己的东西,梦里都盼着要寻回来的私印,于是激动得起身便要去拿,可刚走出几步却又生生停了下来。
    阮筝敏锐地察觉到这屋子里有一股骇人的气息,吓得她不敢再往前一步。明明私印近在眼前,但因忌惮眼前男人周身散发出来的威势,她十分没骨气地顿住了脚,甚至还往后退了半步。
    男人站起身来,颀长的身形愈发将人压迫得呼吸窘迫,一身玄色大氅更是透着几分生人勿近的威严之气。只见他抬手敛眸,不过微微扫了阮筝一眼,便令她呼吸一滞。
    这人太吓人了,阮筝神情一顿赶紧又后退了两步。结果不小心撞上了长榻,发出吱嘎一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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