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头,人都喜欢谦虚,余桃心里知道,其实,对比着其他人,刘青松做得还算好的。
光说隔壁家王勇,附近的人都知道他疼老婆,可是王勇回到家,跟其他男人一样一点家务活不干,他们家保姆被辞退后,李爱丽肉眼看着一天比一天憔悴。
现在的男人,你让他干一点家务活,好像就要了他的命一样,一个个的把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
有了对比,余桃才发现刘青松的一点好了。
谢晓歌知道余桃是在谦虚,哪能信呢。
她道:“就这也比我家里的那个强,我家那个长得没刘青松好看,还一肚子坏脾气。”
谢晓歌说着,就跟余桃吐酸水,仿佛已经忘记了自己的工作。
余桃默不作声地听着,时不时回应一句。
另一边刘青松已经把该余桃做的活做完,还拿扫帚把全会议室的垃圾打扫了一遍。
做完这些,他走到余桃身边,对着谢晓歌道:“阿桃的工作我已经给她做完了,嫂子,你那一侧的垃圾我也清理过,天不早了,我和阿桃先回去了。”
谢晓歌脸上的笑凝固在嘴角上,装模作样环顾一下,见她那边的椅子依旧老样子,讪讪笑道:“已经做好了,那么快啊?你看我光顾着跟你媳妇儿说话了。”
摆椅子又不是什么费力气的活儿,她还以为,属于她的那一侧,刘青松也会帮忙做好呢。
“是啊。”刘青松当做不知道谢晓歌什么意思,笑着从余桃手里接过已经睡熟的三娃,“嫂子你把左侧的椅子摆好,就能走了。”
说着,刘青松腾出一只手,拉起余桃:“走吧。”
余桃站起来跟谢晓歌道别:“那谢姐,我们先走了,你收拾好也回家吧。”
谢晓歌不自然地笑笑:“行,那你们先走吧。”
说完,她还是抑制不住酸味说了一句:“你有男人帮就是快。”
余桃听了没说话,笑着冲谢晓歌点点头,跟在刘青松身后一起走了出去。
圆圆的月亮挂在天上,天空是深蓝色的,夜晚的风带着森林里清新的气息,温温凉凉扑在脸上。
刘青松问:“三娃这样睡没事吧?别冻着她。”
余桃道:“没事,一会儿就到家了。”
俩人的影子在地上交融着,余桃笑着问刘青松:“你怎么找来了?你不来我也快回家了。”
刘青松道:“三娃一晚上没见你,不愿意睡觉。”
他说完,瞟了余桃一眼。
皎洁的月光打在余桃脸上,纤长的睫毛投影在眼帘下,如同蝴蝶的翅膀。
刘青松干咳一声问道:“你们这弄得怎么那么晚,部队的熄灯号都吹了。”
“说不定以后每周五都得这么晚。”余桃道,“我们孙主任可是下定决心了,要好好的把家属院理的军属们,改造成为合格的军嫂。”
刘青松笑道:“那你不用改造了,你在我这已经合格了。”
余桃被逗笑,忍不住推了刘青松一下。
刘青松拉住余桃的手,他的手粗糙干燥,摩擦着余桃的手背,余桃都觉得有些刺疼。
这不是夸张,刘青松的手真的有那么粗糙,他经常握枪,又一直带队训练,受伤更是常有的事情,时不时的余桃都能从他手上看见哪个地方又少了一块皮,露出里面鲜红的肉色。
刘青松对这种小伤已经习惯了,每次都不在意,他手上的痛觉神经仿佛都已经消失了。
被刘青松拉着,余桃没有挣脱。
俩人踏着月光,静悄悄地回到家,先拐去西屋看看大妞和二娃,这两个孩子睡得正熟。
余桃冲着站在门口的刘青松摆摆手,轻手轻脚的离开了西屋。
“怎么样?”刘青松问。
余桃道:“睡得正香呢,我进去没有一点反应。”
俩人对视一笑,余桃想到明天还要请刘青松的战友吃饭,问道,“菜买回来了吗?明天确定来几个人啊。”
“买回来了,还是那几个人。”
“我们家里的桌子还不够呢,你看看能到哪去弄张桌子回来,拼一下。”
刘青松道:“我去老郑家借,他家的桌子大,搬过来正好。”
“嗯。”余桃点点头,想想明天又叹息一声,“这还没做菜呢,我都已经感觉累了。”
刘青松笑道:“明天我给他们安排完任务就回来,不在营地盯着了。你需要备什么菜告诉我,明天我给你洗好弄好可以不?”
余桃看他一眼:“当然可以。”
说完她又担心的问道:“你可以早退吗?”
“那不叫早退。”刘青松道,“每天在营地盯着那帮小子训练,我是怕我走了之后,他们就懈怠了。”
余桃听了没有说话,她知道,在工作这方面,刘青松对得起他身上的那身衣裳。
第二天下午三四点,余桃跟孙秀娥请好假,就回来准备晚饭了。
从妇委出来,余桃打算先拐到菜地,去拔些葱苗回家。
没想到,她刚走到岔口,就听见她的名字从路沿子下边传来。
余桃皱皱眉,停下脚步往路沿子下面看,李招娣正跟一个眼生的妇女,坐在草地上说她。
“李嫂子,你说余桃有啥了不起的啊,都是从乡下来的,凭什么孙校长让她进妇委。”
“这你不知道吧。”李招娣小声道,“俺听说,刘团长在小兵的时候,就跟在邱师长手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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