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狰玉垂眸打量,“怎么不哭。”
刚才胭雪还一副备受欺辱的样子,现在脸上只剩下慌张。“你带我来这里想做什么。”
谢狰玉不屑的无赖的道:“急什么,你我这么久不见,就想忘了我们的过去,一点也不留念?”
胭雪抿唇,与谢狰玉僵持半刻,倾吐道:“有哪里值得留念的,当初就说好,再无瓜葛,你怎么还不死心。太后也已经为我做主,不许你再来缠着我,你娶你的妻,我回我的南地,你这样若是让太后和姜贵女知道了会如何。”
谢狰玉:“京都遥远,我就是在南地对你怎么着了,她们又怎会知晓。”
胭雪死死咬住牙根,眼中多了道恨意,“我死也不会给你做妾的。”
谢狰玉显然有备而来,对胭雪的威胁毫不担心,“我有说让你做妾?”他哼声,仿佛在嘲笑胭雪敏感的自作多情。
“那你……”胭雪想不通谢狰玉的心意,接着听见他说:“好歹有过旧情,与你叙叙旧,也不行么。”
胭雪则很认真的回应说:“哪有这般叙旧情的,你这是非礼,卑鄙下流。”
这么久,谢狰玉居然没有像那天夜里一样动怒,他甚至相当无耻的应声道:“你知道就好,我本就不爱讲道理,这旧情自然是我想怎么叙就怎么叙。”
胭雪心绪激动,抬手又要扇谢狰玉巴掌。
这回不像从前了,谢狰玉顺手就钳制住了她的手腕,有些凶巴巴的冷言冷语道:“当真以为我还会任由你发脾气,再敢打脸,我就折断你的腕子。”
胭雪呼吸急促,手拽也拽不回来,急哭了说:“我要回去,告诉我祖父祖母,谢狰玉你太可恶了,天底下怎会有你这般讨厌的人。”
谢狰玉听了她的话,直说自己是她最讨厌的人,心气一下就上来了,只是想到什么,话到喉咙又咽回肚子里。
他很久没见她哭了,那天夜里看不太清,不像现在白日,看的一清二楚。
相比起胭雪的难过,他看不出来太复杂的情绪,只是松开了她的手,口吻厌烦又带着妥协的道:“你打吧,给你打就是。”
虽然她哭的也很好看,但谢狰玉却觉得自己并没有像从前那么高兴,只觉得心烦。
胭雪以为自己听错了,对上谢狰玉的眼眸,发现他说的是真的。
她愣愣的,在谢狰玉眼前倏地张了张嘴,居然噗嗤笑了出来,这回换作胭雪嘲弄的道:“你什么意思,你叫我打你,难道是想就这样,就想换来我对你的情意,以为这样我就会领情?”
谢狰玉的心思被胭雪拆穿,眸光一暗,“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得寸进尺。”他已经妥协至此,想他这样的身份,谁敢将手动到他脸上去。
也就是她,他纵着她让着她。
胭雪抗拒的道:“谁爱打谁打去,我不碰你。”
这下,倒显得像是谢狰玉腆着脸送上去讨好,弄的硬生生热脸贴了个冷屁股,堪称一场大笑话。
胭雪看他变了脸色,紧张的心提了上来,一股长久以来的怨气催生出勇气,让她对谢狰玉说出了更不敬的拒绝的话,“别妄想了谢世子,感情没了就是没了,你以为这是一巴掌就能挽回的事吗,没想到你也有轻贱自己的一日,可你再妥协再轻贱自己,我也不想同你在一起。”
她将谢狰玉以前对她说话时的恶劣态度,学了个六七分像,要不是她实在不敢惹急了谢狰玉,有些话语不敢说也说不出口,这会早已经说出更难听的话来了。
谢狰玉那么高傲的人,哪里听的来这些讽刺羞辱的话,他果然生气了,“你想死吗。”
他听的出来,胭雪只差回敬他,骂他以前骂过的“下贱”了,谢狰玉觉得自己是着了魔,才会真的听取了皇祖母的话,放下对胭雪以往的成见,试着用同样平等的目光去看待她。
他试着看待了,结果换来的就是她这样口齿伶俐,出言讥讽,毫不留情拒绝他的话。
真当他是贱的!
胭雪见谢狰玉气的都抬起手了,下意识闭上眼,结果她谢狰玉转了个身,强硬的用手将她往马背上压,胭雪趴在上面,谢狰玉的手便落了下去。
她惊叫一声,怎么也不敢相信谢狰玉竟然在打她……打她后臀的地方以示惩戒。
远处河岸上还飘着几艘船舶,随时都会有人出来,只消往林子里看,就会发现这边的动静。
胭雪:“不要,住手!”
谢狰玉恍若未闻,他弄不死她,还不兴打她了吗,谁给她的胆子那般骂他,“是你自己闯的祸,惹火了我。你不那样说,我会这样惩罚你?”
“有什么好哭的,大不了等我打完,替你揉一揉就是。”
“你告状,回去告就是,只要你开得了口。”
“我倒是不怕臊,就看你怕不怕了!”
“之前不是说要谢我,那就说几句好话来听听,我可恶?我怎及你可恶!到底是谁更无情?”
要说心狠,他自觉比不上她半分,他是知道对不住她,后来也有心想挽回,可她这人,被伤一次就避他如蛇蝎,他同她闹,威逼利诱,纠缠不休,她也不肯回头。
她的心,不比他软上半分!
他要面子,自是不肯承认自己之前做的事是错的,如今她这样抗拒他,谢狰玉一时半会竟然也为两人的处境感到棘手,不能很端正自己的态度与胭雪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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