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便扭头,让婢女招呼车夫,“快,到我娘家去,我有事要与父亲母亲说!”
她不知道,段府此时已经翻了天了。
段淑旖赶到家里,来不及通传,问了声下人段鸿和刘氏在哪儿,便急匆匆的往里找去。
她刚到母亲院子里,还没走近,就听见里头一片连摔带砸的声音,其中不乏刘氏与段鸿的争执。
段淑旖与婢女脸色都有些慌乱,“这是怎么回事。”
她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见她母亲与父亲吵的这么厉害,可以说以前父亲就不曾与母亲争执过,哪回不是哄着母亲说好话的。
而光凭声音就能感觉出母亲这时有多生气伤心的段淑旖也急了。
她赶紧上前,想要阻止父母吵架,结果被她父亲一句话给震惊的钉在原地,“都是你,说要把人送到你弟弟家里,我怎么不知道,你还特意吩咐把我亲生女儿送给你侄儿做妾,那是个傻子,云嫣给他做妾有什么用!你就不能再等等,我不是说过事后对她另有安排!”
还有她母亲尖声细气的大喊道:“什么云嫣,你说这些话可有仔细想过我,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我弟弟出事了,肯定是胭雪那小贱人害死他的,刘家被她弄成那副鬼样子,我要去告官,不管她逃到哪儿,都要让她给我弟弟偿命!”
段淑旖耳朵嗡嗡的,连退一两步,双腿一软差点摔倒,还好被含月扶住,主仆二人对视,纷纷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惊恐。
段淑旖更是不敢相信自己从父母口中所听到的,什么意思,云嫣是谁,父亲除了她还有别的女儿?母亲又是什么意思,胭雪把她舅舅害死了?
可她,可她怎么会到舅舅那去,方才她在王府门口撞见的难道是假的……?
“小姐……”含月喊了她一声。
屋内段鸿听见动静,伪装成君子的斯文儒雅的表象已经不复存在,登时冲到门前,推开房门呵声,“谁在外面!”
段淑旖没由来的感觉害怕,浑身发着抖与父亲冰冷的目光对视,“我,我看见胭雪了……”
“夫君,这宅子久不经打理,许多地方已经老坏了,还是要找工匠上门修缮一番。”
院子里被女子唤“夫君”的男子仰头望着牌匾,良久才道:“这就是父亲亲笔杂谈中所说的,祖父让他抄录了上千遍家规后写下的匾额。”
女子:“惠风和畅?”
“嗯,钟氏一脉,家风如此,讲究上善若水厚德载物,不喜与人争抢,你看这里,还有那里,挂的都是宁静致远的题字,什么壮志凌云紫气东来,都是少见的。”
钟闻朝俊朗的脸上泛着笑意与新婚不久的妻子说着家中典故。
二人逛了一圈,家仆已经在收拾屋子了,待走到一处院子时停下脚步,“这里是……”
钟闻朝:“应当就是阿姐出嫁之前的闺房了。”
看着院子中梁柱上已经斑驳的痕迹,以及脱落的墙皮,钟闻朝露出黯然的神色,“……父亲与母亲不肯回京,也是不想见此触景伤情,这院子,还请娘子你让人盯着些,都打扫干净,一并修缮了。”
沈怀梦知道自己公爹婆母在丈夫之前,育有一女,嫁人之后没过多久便难产去了,那位素未谋面的姐姐诞下的孩儿也跟着风寒走了,二位便举家离开京都这片伤心地,请求圣上外放到南地做官去了。
而今她的丈夫钟闻朝为了参加这次春闱的大考,才回到京都钟氏留下的宅院居住。
沈怀梦挽着他手臂说道:“夫君放心,我省得的。”
许久不回静昙居的胭雪恍一见到红翠绿珠,泪珠子便掉了下来,“我还以为,再见不到你们了。”
红翠绿珠也是一脸复杂的看着她,出声安抚道:“姑娘下回可别再犯傻了。”
胭雪被她们这样一说,更觉得这次的事不好意思了。
红翠给绿珠使了个眼色,知道她这时正难为情着,也就不再多说了,“姑娘赶了一路累了吧,不如好好洗个澡,换身衣服,说不准世子待会就回来了。”
胭雪点头,只有真正回了她熟悉的静昙居,整颗心才放下来。
她憋了一路的话,都不由得说给了红翠和绿珠听。
等到了晚上,红翠劝她用些晚饭,胭雪摇了摇头,乖巧道:“我等世子呢,等他回来一起吃。”
她心意已决,怎么劝都不听,直到谢狰玉回来,他还没进门,胭雪就闻到风里传来的酒气。
胭雪扑过去,谢狰玉饮过酒的脸一片薄薄的绯色,目光水润黑亮,在她挨到他衣角之前,勾起了冷淡的唇,稍一侧身,便躲开了她。
胭雪扑倒在地,被绿珠扶起来,哀怨的看着谢狰玉,“世子是不是醉了?”
谢狰玉头上的酒意稍微醒了醒,见胭雪满脸委屈,一副将要哭哭啼啼的模样,立马发威的道:“哭什么你,谁让你不懂矜持,想碰爷,也看爷给不给。”
胭雪吸了吸鼻子,慢慢的凑上去,哄着威武无比的谢狰玉,“世子替我吹吹,手刚擦着地,破皮了,红透了呢。”
谢狰玉低头一看,胭雪没再做过粗活,逐渐被养的细软白嫩的手掌心果然红通通的一片。
她大胆的凑到了谢狰玉的脸前,就快挨着嘴了,谢狰玉喉咙紧了一瞬,眸色变暗,配上胭雪娇气哭包似的的脸,竟心思阴暗残暴的觉得她手上充血的皮肉莫名的香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