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遇到大难的刘家,当夜京都城内的段府还丝毫不知情,路上去报信的人早已被蹲守的弟子截杀,换作他们的人混入了段府。
回城的路上,马车行到一半停下歇息,三津疑惑的看着下马的世子,与从帘幕里探出头,一脸娇羞痴痴望着谢狰玉背影的胭雪。
肩上一只手搭过来,被他快速闪开,伸手的人啧了声,不高兴的道:“我说三津,你可比你弟弟呆板多了,又不是女子,让我搭把手怎么了。”
“许公子,我肩上有旧疾。”
许辰月翻了个白眼,目光一扫刚才三津看的位置,面露兴味的凑近,肘了肘他道:“这就是阿玉身边那个宠婢?怎地我看那小婢女情意绵绵,阿玉却避之不及的样子,这是怎么回事。”
三津:“世子的事,属下的不知。”
许辰月顿觉没趣,他是许家年轻一辈里与谢狰玉年纪相仿的公子,他爹是许家长子,太尉也是他亲阿翁。
此次与谢狰玉出来,是为了替太子办事,专门寻找能治理河道水患的能人,春季雷雨交加,水势连续增长,多地已经出现洪水险情,圣人将这事交给太子来做,许家是支持太子的,自然要为其分担。
“罢了,我去找仲书先生说说话。”
在外面连呆了几日,本是不报希望的许辰月没想到还是让谢狰玉找到了这位能人。
至于突然冒出来的胭雪,谢狰玉身边的人解释说是前几日这婢女不舒服,一直在房中歇息,现在好了,才到谢狰玉跟前侍候。
许辰月也未多怀疑,谢狰玉与他是堂亲关系,因丧母的关系,幼年也曾在段府住过一段时日,不是没有感情,哪怕其中有猫腻,他也是站在这个堂弟这边的。
回城路上闲来无事,还能看看堂弟与身边亲近的婢女的好戏,打发打发时间。
胭雪往日不懂什么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她坐在马车中,没看见谢狰玉的背影就觉得想的不行,可自从她回到谢狰玉身边,谢狰玉待她就不像往日那样,对她的碰触抵触的很。
只要二人待在一块,他防她就防的很厉害,她连被风沙吹迷了的眼神,都会被谢狰玉斥责她一脸迷离的样子,是在勾引他。
而谢狰玉表现的宛如贞洁烈夫,轻易不会与胭雪亲近。
他越是这样,胭雪越是热烈,一颗心可说是装得满满的,里面都是谢狰玉,做什么都想着他,一想不是甜的就是酸的,中和之后酸胀的心跳加速,时不时的还会傻笑。
车队进入城内,过关时,胭雪忍不住掀起帘幕往外看,谢狰玉不肯与她坐在一张马车里,自个与三津骑着马,后面还有一辆车,胭雪记得对方姓许,是许家的人。
“没想到时隔多年,京都又变了一番模样。”
她愣了愣,朝旁边的马车看去,对面马车中也坐着一个掀开帘幕欣赏京都城内的女子,梳着妇人发髻,应当是成了亲的。
见胭雪看过来,对方诧异的与她对视,接着便笑了笑,收回头坐了回去,“……闻朝,你也看看外头吧,京都可与咱们南地大不一样。”
她与身边人说话去了,胭雪隐隐听见有个男子的声音,应当是她的夫君,夫妻二人私语,胭雪也不好继续听下去,正好她坐的马车与对方分开,往两边不同的方向驶去。
由于谢狰玉与许辰月要把人献给太子,胭雪便被他安排了让三津先送她回去。
端王府的门口,段淑旖正从里头走出来,她身边婢女下人都提了不少东西,她听说近几日母亲身体不适,所以想要回家看看。
刚走到大门口,便看见胭雪从一辆马车上下来,登时变了脸色,路也不走了,死死的瞪着她。
三津走在前头,带着胭雪回府,倏地被人叫住,他停下,看向神情不大好看的段淑旖,“大娘子。”
段淑旖无视了三津,走上前质问胭雪,“你怎么会在这里。”
胭雪看见段淑旖,就仿佛看到了段鸿与刘氏夫妻,心里直泛恶心,想着谢狰玉不在,不欲与段淑旖多起争执。
“你不是跑……”段淑旖及时住口,以免暴露自己帮家里,使下人往谢狰玉院里给胭雪递讯的事。
家里人找她时,她还以为是她母亲让她这么做的,后来才知道是父亲指使人给她传话的。
段淑旖不知道怎么母亲父亲都对一个贱婢这么上心,但传话的说事情紧急,还让她快些安排人,段淑旖花钱买通了一个管事,才有了这么个机会。
后来她特意派人盯着静昙居,就发觉早上还同谢狰玉一起出去的胭雪就没再回来了。
她便以为她是跑了,去信问家里情况,结果父母都不给她回信。段淑旖实在想知道到底怎么回事,这才忍不住了借着回去探望母亲的理由想回去问问,没想到就在门口碰见了多日不见的胭雪。
听了段淑旖的话,胭雪立马垮下了脸子,一张娇娇的脸上满是嫌恶的恨意,想起谢狰玉对她说过的话,就知道她肯定也参与了段鸿骗她的事。
胭雪被三津护在身后,对方提醒段淑旖,“大娘子,胭雪是静昙居的婢女,这是王府门口,世子马上就会回来。”
段淑旖有些怵谢狰玉,连带着对他身边看着不好相与的下属也保持着忌惮,她也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坏了自己的形象,于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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