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荣锦看她的眼神,摆明了也是要戏弄她,她也不会分辨,不是蠢是什么。让赵家的女眷看见,少不得说她勾引人。
胭雪哪分那么清呢,她又不知道,赵荣锦与谢狰玉关系好,以为跟他也是半个熟人了,能说的上话。
她根本不懂即便是熟人交际,其中也有许多弯弯道道的道理,她一个奴婢,又是跟谢狰玉一起进来的,在旁人眼中就已经记得这是他的人,打上他谢狰玉的标记。
即便是赵荣锦找她也要避讳些,而不是一脸羞赧的靠的那么近说话。
她挨了谢狰玉的骂以后,不知道自己哪里惹他不高兴了,现在心里七上八下的。
偏偏谢狰玉也不说明白了,让她自己去想。
没人教过她怎么应对男人,一切都是她自己摸索来的,更不用说去区分男人的好坏了。眼下胭雪只有吃记打,挨句骂,对这件事有了个深刻的印象,那就是下回赵荣锦找她说话,有多远就躲多远,才不会惹谢狰玉不高兴。
赵荣锦跟季同斐徐翰常三人结伴过来,刚经过一顿教训的胭雪很快便识相的微微低着头,乖顺的侯在谢狰玉身后位置,可以将她的人挡住,不敢乱看也不敢乱说话。
赵荣锦左右都肘了肘身前的两人,季同斐跟徐翰常领会的往谢狰玉身后看去,二人身量都不矮,还是窥探到了那道丽影。
季同斐不像赵荣锦那么傻,开口就说惹人嫌的话,“我跟我爹来的路上,撞见了高家的马车,像也是来给太尉祝寿的。”
跟着徐翰常尽量压低了声音道:“这位高统领心性非同一般啊,好像不知道自己惹人嫌一样,脸皮气量连我都甚为佩服。”
谢狰玉的外家许府与高家不和,这是全京都都知道的,至于什么缘由没半个时辰都说不清楚,不和到什么程度,看小一辈们赵荣锦他们都能从家里听上一两耳朵就知道了。
赵荣锦不觉得有什么稀奇的,跟着说:“怕是又像上回,连门都进不来,送份礼就走了。”
季同斐:“这也不是一两回了,我现在都听有些人在为高统领说话,说是他姿态已经摆的那样低了,年年来祝寿,太尉不收,一次两次便罢,多了就显得倚老卖……咳。”
他看着谢狰玉,适时的收声。
谢狰玉面无表情道:“因为他的失职,死了一百多号人,是他送送礼,放低姿态就能被原谅的吗,那他的过失未免也太轻易了。”
话是如此,季同斐跟徐翰常还说:“虽然这话不由我们外人来劝,不过我等拿你当朋友,还是要说给你听,高统领这一招我爹都说着实恶心人,脸皮够厚。但毕竟人言可畏,大部分人还是只看当下的。”旁人才不会管别人亲历的伤痛,更不会以己度人,只会凑凑热闹。
赵荣锦说不出好听的话,唯有跟着好兄弟们一起点头。
三人看着谢狰玉,却见他没有发火,还是熟悉的冷漠神色,不过已经对他们很好了,还点了点头,“多谢。”
季同斐等便很高兴的继续分享各路消息,明明谢狰玉没主动要探听什么,就已经知道了一些事情,他垂着眼眸,遮去了阴唳的神色。
不多久管家请宾客都进去坐,谢狰玉等人移步。
许府将宾客以男客女眷区分开,像他们这些年轻的子弟也有划分区域坐一块,招待的人是谢狰玉的表兄弟们。
季同斐坐下后,连连看了被安排在不远处候着的胭雪几眼,“赵二说你身边养了个美人,果然就是上回他说的那个么。”
赵荣锦还不知道季同斐把他卖了,在桌上与许家的子弟称兄道弟,忽然感到背后一凉,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徐翰常端起酒杯,给谢狰玉和季同斐分别递过去,也感兴趣的凑过来道:“我当谢世子不近女色,原来是之前的都不够美么。”
季同斐说的就更过分了,“定是收进房里了吧,滋味如何,定是很好吧。”
徐翰常与他盯紧了谢狰玉,都是男人,一脸好奇感兴趣的想他说几句房中乐趣。
谢狰玉配合的玩味的勾唇一笑,冷漠的脸上透出一丝色气,“爱叫,受不住,浪的很。”说罢对视,几人心照不宣的露出暧昧的微笑,将纨绔和浪荡子的形象发挥的淋漓尽致。
胭雪拿帕子捂住口鼻,忍下了一道喷嚏,缓过来后又看向谢狰玉的方向。
这是她第一次见谢狰玉与很多人在一起交际,他看着很有手段,起码有一帮人都隐隐以他为首,他跟那些男子们说话时,不像待她那样苛刻,老凶她吓唬她。
他在当中是矜贵的,话不多,也没有故意如何,但只要一说话其他人世家子弟正在闲谈的,竟然也都停下来听他的。
谢狰玉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抵着头,他偶尔也是会笑的,意气风发那种,举手投足中不经意流泻出慵懒,桌上也有人有样学样,却学不出来他那种味道。
胭雪看的发痴,她钦羡于谢狰玉在那种环境下的地位和风范,再低头看看她自己,轻声一叹,一日内的所见所闻就足够让她备受打击。
“哪位是胭雪姑娘。”
她陡然回神,闻声抬眸应道:“是我。”侯在这处的下人不少,都是些丫鬟,一见许家的仆从过来问人,纷纷看向胭雪。
她顶住这些目光,有些不安的问:“找我什么事。”难道是谢狰玉又有什么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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