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承明!”换回了中文,“我玩雪去了!”
雪还没下干净,屑一样的雪末还在飘,但已经有雪后初晴的兆头了,空气很清新,一点儿也不冷。
孟和玉一头扎进了松软的白雪里,欢呼着下雪了,也一点都不怕冷。
钟承明慢悠悠地踱步出来,立在自家廊柱边,一脸寡淡,事事都不关己的模样,看孟和玉直接将手陷入雪里,一把捧起,再高高抛洒下,不一会儿就玩得自己两颊通红。
孟和玉非常怕热,昨晚钟承明就看出来了,现下倒是也能明白为什么他一见到雪就返老还童,跟个玩疯的小孩一样。
孟和玉喜欢冷冰冰的东西。
钟承明看着孟和玉在雪堆里扑腾,也看着他忽然背对着自己,定住不动。
再又动作就是一团雪球,快狠准地直接朝钟承明袭来,一看就是雪仗的练家子。
但钟承明不慌不忙,微微一侧头就躲过了。孟和玉虽然背对着他,但观那一动不动的阵仗,不难猜出他是要干什么。
雪球在廊柱上炸开,落了一地的碎屑。
“幼稚。”钟承明掷出两个字
孟和玉的纯善面孔就在眼前,口齿干净,吐出的字眼也一样无辜:“不是,是这雪球自己飞出去的,不关我事。”
钟承明思忖着他是什么时候给了孟和玉错觉,让他以为他可以肆无忌惮地和自己玩笑。他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不打算再多加搭理,转身就要回房内。
突然腿上一凉,是一团雪球打中了钟承明的大腿后侧。
孟和玉的雪球捏得很散,应该是有意的,这样击中人也不痛。
是铁了心想要拉钟承明一起来玩了。
钟承明回转过身,看孟和玉还是那副人畜无害的模样,甚至摊了摊双手,证明他手无寸铁,刚刚扔雪球的那个人不是他。
手无寸铁最好,在这种境况里,钟承明不介意以大欺小。
他一步步朝孟和玉走去。
站定,低头看他。孟和玉浓长而密的睫毛上沾了一点点雪粉,一对蓝眼睛看起来就更剔透超然。
“一分钟。”钟承明说。
他的意思是一分钟内看谁受的雪弹最多,还没说完,孟和玉先弯起眼睛打断问:“原来你只要一分钟吗?”
孟和玉好久没见过雪,开心坏了,小孩的顽皮全出来,嘴巴野得很。
钟承明:……
钟承明:欠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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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钟承明按在雪里的时候孟和玉才终于知错,一边笑一边求饶。
钟承明坐在他身上,手里还团着个新鲜的雪球,打算送出最后一击,听到孟和玉举旗投降直说我输了我输了,考虑了两秒,就松了手劲,打算放孟和玉一马。
怎料孟和玉下一秒就出尔反尔,一把抓起旁边的干雪,也不等握成雪球,直接往钟承明脸上撒去。
正正经经的比赛最没有趣味,雪仗练家子孟和玉显然晓得这一点。
幸而钟承明及时扭过头躲开偷袭,而后两只手就一齐擒住了孟和玉的腕子,将他整个桎梏在地。
他做这一切是条件反射,是受到攻击时的本能反应,远远快于他的理性思考,待回过神来,他才意识到这种动作似乎不对劲。
他将孟和玉整个压在了身下。
暧昧的气氛在滋长,但孟和玉还是只顾笑,一再说这次真是他输了:“我们去吃点东西吧,我饿了,你知道,孟和玉从不拿吃的开玩笑。”
钟承明有些听不进他的话。
两个人的距离只剩十几厘米,彼此的荷尔蒙都在悄无声息地侵占对方鼻息。
渐渐地连孟和玉都终于意识到不对。
两人刚刚打完雪仗,身子还在运动的余韵之中,喘息让他们的胸膛都一沉一浮。
时间一秒接着一秒地在形成,而每一秒都有着难以言喻的质感,一秒可当一百秒用,被拉拽得无限长。
长得钟承明观察到孟和玉的皮相是真好,一寸寸肌肤都紧致细腻得要命,倒在地上也不下垂。骨相也好,从眉峰到鼻梁再到下颌角,每一处的角度都恰到好处。
孟和玉明澈的蓝眼睛里映着他钟承明的脸。
然后他听见孟和玉呆愣愣地喊他名字:“钟承明。”
“你好帅啊。”孟和玉说。
肾上腺素会使人产生爱情的错觉。
何况他们刚刚打完雪仗,多巴胺还高涨,这一切都是激素的圈套,不要轻易坠入。
钟承明松开了孟和玉,避着他的眼睛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进了房子。
客厅通往侧边庭院的玻璃门大大敞开,还维持着昨晚的模样。昨晚,孟和玉就躺在门前的地板上,周身铺满了光。
钟承明经过客厅时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想起昨晚的光景,耳朵不觉发起烫来。
门外的孟和玉迟迟没有动静,钟承明思前想后,最后还是又出来看了一看,发现孟和玉还呆呆地倒在雪地里。
也不怕着凉。
虽然梦里大概没有着凉这种事。
“不是嚷着肚子饿吗?”钟承明忍不住开口。
不久前他才疑惑他是什么时候给了孟和玉错觉,让他以为可以肆无忌惮地和自己玩笑。
实则答案显而易见,在他总是记得为孟和玉备着吃食的时候,他们之间的界限就不像以往那样清晰分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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