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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子鑫性格精明,对杜珊珊的心意他当然有数。孟和玉一直觉得,曹子鑫其实是有点避着杜珊珊的。
    而杜珊珊这里虽然满心欢喜藏不住,可一对上正主气都泄尽,也不敢同他有太多接触。
    是故当孟和玉察觉杜珊珊跟曹子鑫交换了眼神以后,心下是有些惊讶的。他这才早退了一天,这素来两句话都没有的两个人,竟然就有了交集?
    他不知道这交集是因他而起,昨晚他跟着一个中年男人离开,店里有不少人都看见了。
    这种是非地,最不缺的就是流言,一星半点的材料都能添油加醋做一道好菜,何况还是孟和玉这么块鲜美的谈资。
    杜珊珊想过私下问孟和玉干什么去了,一想又觉得如果事情真是大家所讲的那样,那孟和玉肯定不方便开口。
    曹子鑫这时正好经过,看见她的微信界面,就忍不住回了句:“别乱想,谁出去卖都轮不到小孟出去卖。”
    杜珊珊回过头,一时不知该为曹子鑫和她搭话惊讶,还是为曹子鑫的话惊讶:“诶?”
    “小孟家里很有钱。”曹子鑫说。
    杜珊珊一脸不可置信,但曹子鑫没有解释太多:“小孟的家底不错,会来这里打工,大概是因为别的原因。总之他不会想不开做傻事的,你跟他接触了这么久,还不了解他吗?”
    “也不算久,”杜珊珊算了算,“一两个月而已。”
    “一两天就够你看穿他了。”曹子鑫笑道。
    杜珊珊没有同感。曹子鑫是海大的高材生,书卷气却一点都不重,即便是在酒吧打工也如鱼得水,很懂得对付客人——尤其是女客人,调笑手到拈来,又懂点到即止,很招女客人的欢心。
    他少年老成,能够轻易看得穿孟和玉,但她杜珊珊未必。
    昨晚她可听闻了,那位老客人点了名要孟和玉去陪他,后来还直接把孟和玉带走了,这是她亲眼所见,除了那种龌龊生意,她很难找出其它解释。
    “怎么又不说话啦?”孟和玉擦拭着高脚酒杯,杯沿在橙黄色的灯下亮着一圈光。
    孟和玉的眼睛很清澈,像海,却又不像海。海不能容人一眼看到底,但孟和玉的眼睛可以。
    杜珊珊对着他的眼睛,里头纯洁、良善,毫无攻击性。
    “你昨晚去了哪?”等反应过来,杜珊珊已经脱口而出了。
    孟和玉似乎有一种魔力,只要注视着他的眼睛,人就会不自觉地卸下防备,将想说的直接说出口。
    “没去哪啊,跟那王老板去了一趟他家,见了见他的太太,就回家了。”
    杜珊珊惊得差点站不稳:“你去见他太太?!”
    “对啊,”孟和玉停了停,这才迟钝地意识到昨晚那一切,在杜珊珊眼里是什么情节,于是哭笑不得地解释道,“不是啊,你别想歪。王老板是请我去给他女儿补习俄文,他女儿十二月要去莫斯科芭蕾舞集训,想请个俄国人做俄文老师,我有微信为证的。”
    杜珊珊的胸膛里松了心,一转眼看见旁边的曹子鑫给她递了个“我就说吧”的眼神。
    杜珊珊登时自觉,自己远不及曹子鑫相信孟和玉的为人。她认识孟和玉的时间比曹子鑫还要久,但他们的友谊显然更加坚固。
    一丝愧疚浮上杜珊珊心头,她找了个借口先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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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期一曹子鑫回了学校,钟承明却来了Instinct。
    事缘并不复杂。钟承明星期六加了班,星期一检查好数据就提前离开了,其时约是下午三点半,他驾车驶过Instinct所在的街道,就从车窗里看见背着黑色背囊的孟和玉走进了店门。
    然后钟承明看见了店门口常年张贴的招聘启事,工作时间是下午三点半到凌晨一点。
    为何孟和玉夜夜迟归,钟承明貌似有了线索,但他还是得再寻其他途径验证,才能下正确答案:孟和玉到底是不是在里面工作。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在孟和玉身上花这种心思。
    钟承明进入Instinct之前,在上一个街口停了很久。他厌恶人多的场合,酒吧不用说,是厌恶之极的厌恶。一刻不停涌入耳内的热闹嚣声令他心烦意乱,人的热气也烘得他急躁,他能预感自己一秒也不能多呆。
    究竟为什么要做这些?钟承明不禁再次质疑自己,确认孟和玉是否真的表里不一,这难道很重要吗?
    无论如何,他都已经出了门。孟和玉工作的酒吧,就在前面一百米不到。
    钟承明压下自己的棒球帽,调整好口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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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奇怪哦,”杜珊珊带着餐牌回来,“那个客人一直戴着口罩,还怎么喝酒啊?”
    孟和玉朝“那个客人”的方向看了一眼,的确有个半边脸隐匿在口罩之下的男人,身形高大,戴着顶棒球帽,坐在最角落的位置里。
    “可能等等就摘了吧。”孟和玉接过杜珊珊的点餐纸,转身开始干活。
    钟承明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孟和玉,看他手法娴熟,对谁都是笑模样。
    孟和玉在这里应该干了有一段时日了,或许是自从他搬进对门开始,就已经在这里工作。
    不少客人都认识他,钟承明甚至能听见隔壁桌传来以孟和玉为主角的谈话:
    “你说的那个中俄混血,就是吧台后面那个吗?”
    “是啊,还能有谁,这家店的老板可是把他竖在了最显眼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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