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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介这才松口气,拿出公文包,在制式合同上填好价格,请钟九道签字。
    钟九道签字交钱,按照房东规定的最低期限租了一年,明知道这是凶宅也要租,真是个怪人。
    “钟先生,这房子真的有点邪门,你为什么要租它?”中介不解地问。
    “我是个导演,需要一个这样的房子拍戏。”钟九道抬手在中介眼前虚空一握,似乎收回了什么东西。
    随后他对中介说:“以后做人要诚实。”
    说罢,钟九道毫不费力地拎起箱子,步伐稳健地向凶宅走去。他身高将近一米九,那足有32寸的大旅行箱被他提出了20寸登机箱的轻松感。
    中介一直目送着他离开视线范围,这才自言自语:“我今天这嘴怎么了?什么实话都说!”
    相较于中介的懊恼,以超低价格租到合适房子的钟九道心情倒是不错。
    当年钟九道高考时,没有选家人为他精心安排好的学校,而是背着大家偷偷参加艺考,考了知名的影视学校导演系,气得父亲直接扬言与他断绝父子关系,让他再也不要进家门。
    钟九道大学期间整整两年无法回家,后来还是母亲从中说和,父亲才勉强让他回家过年,但还是无法接受他的选择,要他毕业后跨专业考他们期许的那所大学的研究生。
    钟九道有个导演梦,想把自己心中的故事呈现在大荧幕上,他坚持要走这条路。
    父子都很固执,最终只能定下一个十年之约,钟九道毕业十年内可以自由闯荡娱乐圈,若是做不出成绩,就必须回家,从事家族给他安排的职业。
    钟父还扬言,钟九道拍戏,不要奢望家里能给他任何援助,并且告诉所有同行,都不能给钟九道的项目投资。
    今年钟九道大学毕业,十年之约开始,他正在筹备自己人生第一部电影。
    没办法从过去的人脉中拉到投资,钟九道只能用大学期间勤工俭学、打神秘零工赚的两百万拍戏,经费十分紧张,只能从每个细节处省钱了。
    这栋房子钟九道本打算只租三个月,可惜这是长租房,房东要求最低一年起,不能租几个月。好在这是个凶宅,砍下了一多半的房租,节省了不少经费。
    钟九道拎着沉重的箱子徒步两公里,来到大门前。
    这是独门独栋的花园洋房,院子很大,门也非常高。庭院外种满了树,百年过去已长成参天巨木,郁郁葱葱地围绕着庭院,遮挡住阳光,凉爽之余也让整栋房子显得阴森森的。
    钟九道抬头看了眼,见太阳恰好没入西方的地平线内,黄昏已至。
    他掏出中介给的一串钥匙,打开残旧的大门,推开门,院内竟是另外一副景象。
    中介给的真实照片中,庭院内杂草丛生,到处堆满落叶,整栋房子外面长满爬山虎,宅院看起来十分萧条。
    可推开门后,院子里竟然一片落叶都没有,花园中的杂草也不知被谁给拔去,种满了暗红色的花朵。
    黄昏仅剩的微弱日光下,花园内的花朵轻轻吐出血红色的花蕊,若是细细看去,很容易将这种花看成一名艳丽女子的脸,花蕊便是那血红色的唇。
    门前石板路上一尘不染,豪华气派的洋房位于石板路尽头,在无数暗红色花朵的簇拥之下,像另一个世界的入口。
    钟九道走上这条充满历史气息的石板路,面对这诡异的场景,却是微微一笑:“省了请人打扫的钱。”
    随着最后一丝阳光消失在地平线下,生长着过多参天巨木的院子比外界更快地暗下来,钟九道站在洋房外面,见二楼窗内竟燃起了烛光。
    寻常人见到这场景怕是要被吓得飞快逃出去,钟九道却怎会舍弃这好不容易租来的便宜房子,他用钥匙打开生锈的大锁,推开洋房大门。
    “吱呀”一声,陈旧的木门被推开,一道刺骨阴冷的风从房子内吹出。
    一楼大厅墙壁上挂着无数油灯,随着钟九道的走入,油灯一盏盏亮起,闪着青绿色的微弱光芒,照亮整个一楼。
    钟九道皱了皱眉:“不是说通电了吗?怎么还点蜡烛。拍摄设备都需要电的,手机也不能不充电。”
    说完他无视这诡异的景象,大步走进去寻找电源。
    钟九道刚进门,门前便出现一名穿着白色旗袍的女子,她手持一根红色的蜡烛,脸在烛光的照映下忽明忽暗,宛若一缕幽魂飘在大厅中。
    她走路十分轻,完全没有脚步声,走起来像飘一样,静悄悄地来到钟九道身后,对着钟九道伸出手,幽幽道:“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走吧。”
    身后忽然发出仿佛鬼泣般的声音,钟九道面无表情回头,看到这女子苍白手指上过于长的指甲,平静说:“怎么不是我该来的地方?这是我租的,我现在是房主,你又是什么人?怎么会出现在我的房子里?该走的是你吧。”
    他还拿出了租赁合同,露出具备法律效力的签名和公章,以及合同后附的房主给中介公司的委托书复印件,合情合理合法,不容置疑。
    白衣女子被合同晃了下眼,她慢慢收回手,握着蜡烛向后飘了两步,与钟九道拉开距离,这才小声地说:“小女子……已经在这房子里住了许久。”
    “哦?多久,有居住权吗?没有证据证明你的居住权,就该离开这里,否则就侵犯了我的物权。”钟九道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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