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合伙人讨论乔皙多心狠手辣冷酷绝情、做人还是有人情味好些比如某某之际,乔皙在一楼大宴会厅疯了一样喊“岑萌”,找“岑萌”,合伙人正准备派人下去帮乔皙,便见乔皙从大宴会厅到了小宴会厅。
包厢内。
一群中年男人满脸横肉地狞笑,被逼得走投无路的岑萌失声尖叫惊惧无比。
那些被表扬心慈手软有情有义的人在冷眼旁观甚至揶揄起哄,而被说冷酷无情唯利是图的乔皙拿着扫把直冲中年男人脸上怼去。
*
往来人散,春夜寂静,露珠从医院外侧低矮的灌木叶片上滑落至土壤。
“嘀嗒”。
很缓,很轻。
宛如某个时刻忽然漏拍的心跳。
急诊室外走廊,乔皙和沈醉并排而坐。
乔皙说了太多话做了太多事累得眼皮撑不开,坐在休息椅上昏昏欲睡,脑袋时不时朝身前点一下,再点一下,想提起精神但提不起。
沈醉手上还抱着乔皙的各种东西,他安静地看着乔皙,看她妆容褪去依然精致娇美的五官,看她略微苍白的唇色,看她昏昏沉沉没有依托睡不安稳。
沈醉喉咙不自知地动了一下,然后,宛如受到某种蛊惑般,他温暖的手掌轻抚上她脑袋,稍稍一带,将她脑袋无比温柔小心地放在了自己肩膀上。
乔皙隐约感觉到枕处,呼吸逐渐平稳,只是眼皮时不时动一下。
未经允许让乔皙枕着自己已是贸然,沈醉无法做出更逾距的举动,于是将另一边的手掌抬到乔皙眼前,隔着半拳距离悄然无声地替她挡住明亮照眼的灯光。
第24章 二分甜7 什么时候改口叫嫂子?
岑萌的事情解决完——先是几个中年男人被依法刑拘, 在看守所向岑萌道歉,然后是警方通报,中年男人身居要职的公司要么股价暴跌要么业务雪崩——已经是半个月后了。
乔皙回了霖城, 沈醉仍在渝市。
除却医院那晚,乔皙在沈醉肩上醒来,拿过自己东西时真心实意向沈醉道谢:“谢谢沈导。”
沈醉道:“不客气。”
沈醉想到什么,补充说:“有什么帮得上忙的地方随时找我。”
在没有特殊目的的情况下, 乔皙是不太愿意麻烦别人的, 但还是接下了话茬:“好。”
沈醉欲言又止,尔后送乔皙和岑萌去警察局。
沈醉想等乔皙和岑萌出来,乔皙道不必, 沈醉不再坚持, 和乔皙说了两句便离开了。
之后, 两人再没有联系。
*
四月春光和煦,水云间别墅茶厅清香四溢。
沈醉着宽松家居服,姿态闲适地在泡茶, 滚水浇壶、落茶高冲、刮沫烫边、茶瀑入杯,转而关公巡城, 韩信点兵, 袅袅热雾随着他白净修长的指节起、落、扩、敛,然后在他身前笼出一圈飘渺朦胧的晕。
黎嘉洲盘腿坐在沈醉对面, 看着沈醉清风朗月的姿态,嘴巴像装了发动机:“啧啧啧, 啧啧啧。”
沈醉眼皮都不抬。
黎嘉洲继续:“啧啧啧,啧啧啧。”
沈醉气定神闲冲茶。
黎嘉洲再:“啧啧啧。”
沈醉把一盏茶递到黎嘉洲面前。
黎嘉洲终于忍不住,满脸八卦道:“还以为某人多断情绝爱,没想到还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入了俗啊。”
沈醉瞥黎嘉洲一眼:“说人话。”
黎嘉洲凑近了些,视线对上沈醉的:“什么时候改口叫嫂子?”
沈醉避开了黎嘉洲视线:“什么嫂子?”
“装,继续装,”黎嘉洲调侃道,“事实都摆在面前了,有这个必要吗?”
沈醉垂眸看茶,眼睫半覆住情绪。
星锐在西郊会所庆祝十周年那晚黎嘉洲没去,所以他不可能看到自己和乔皙在包厢的互动,不可能听到自己故意在星锐合伙人面前提“乔皙”,更不可能出现在后花园看到自己接走乔皙。
沈醉抬眼,面色未变分毫:“什么必要?”
黎嘉洲从未见过如此嘴硬之人,叹了口气,干脆利落说出事实。
“你,喜欢,从雪!”
沈醉端杯的手骤地悬在空中,表情微怔,继而有些不可思议。
黎嘉洲身为第一个发现沈醉秘密的人,啜了口热茶,万分得意地分析:“你嘴上从来不说,但行为出卖了你,你看看,”黎嘉洲道,“人乔皙追你那么久,你理都不理,从雪在那公司叫什么,星锐,随手一张邀请函,你就颠颠地赶过去。”
沈醉:“……”
黎嘉洲继续:“赶过去不说,平常你在宴会上露个脸都嫌烦,那天在人家那打了那么久的牌。”
沈醉:“……”
黎嘉洲接着:“打那么久的牌就算了,我刚开车进来的时候,保安说你也有辆新订的库里南,某某日期晚上开出去后就再也没开回来,那个日期就是从雪在西郊会所举办宴会的日期。”
沈醉:“……”
黎嘉洲把沈醉的无语当心虚,更来劲了:“还有那晚,你给我老婆转了521300让她以杂志封采稿费的形式转给从雪,5213,可不就是吾爱一生!”
沈醉:“……”
要是黎嘉洲不说,沈醉都没注意从雪后花园轧坏的花草赔偿款这么有寓意。
沈醉抬眸看黎嘉洲。
而黎嘉洲彻底沉浸在发现秘密的情绪里:“没想到你平时不显山不露水,搞起爱情来一套又一套,”他想起什么,又一声长叹:“你说你,以前赌运那么差,怎么赌不和乔皙在一起这件事就能赢个通盘呢,”黎嘉洲感慨,“幸好你用游艇下注的时候我只下了两千万,我都不敢想季礼和贺清宴要放多少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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