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让仙魔两道不自觉心虚,司容瑶之事,始终使他们欠逐不宜。
于是,没人再去管提早离去的逐不宜,就着此次九州银魔大清剿行动,展开了激烈讨论。
星慈老祖被囚禁极北荆丛一事,如插双翼般,飞一般传遍九州,九州哗然。
极北荆丛,那可是九州条件最恶劣的牢狱,灵气稀薄,常年冰雪覆盖,便是壮年修者也撑不过两年,星慈老祖犯了何等大错,竟要这样发落?且就算他老人家铸下了错,也该念在他这两千年来劳苦功高的份上,从轻处罚,何至于如此严苛?
怕引起动荡,仙魔两道并未将抓捕星慈老祖的真正原因公诸于众,只解释说,星慈老祖因一己之私,造成了极恶劣的后果,现已俯首认罪。
随即,星宿海星主,星明老祖也出面,证实仙魔两道之眼,众人只好作罢。
——
巴石镇。
自珍珑山银魔被州安卫彻底清扫之后,镇上居民陆续迁回,重建这个邪魔祸乱过的小镇。古玉桢被太公传送出星宿海后,便一路来到了巴石镇,以苏家女婿的身份,同镇民一起,加入灾后重建队伍。
收到师弟发来的疾讯符时,他正扛着一根木头,听到疾讯符里传来的消息,他脚步踉跄了一下,肩上木头砰地滚落。
……银魔,太公竟被银魔附身!
怪不得那日,太公态度如此奇怪,突然嘱托他许多事情,随后又紧急送走他和秋夏,原来、原来竟是早有预料。
“夫君可是累了?”
苏蔓月见丈夫接到一枚符咒后,神色突然悲怆,心下一惊,便猜恐怕是他师门或家中出了事。
她立刻放下手里的活,走到丈夫身边。
正在吭哧吭哧搬运石块的秋夏,听到师娘的话,也蹬蹬蹬跑过来,“师父,你怎么了?”
“没事。”古玉桢站稳了身子,唇色依然苍白。
苏蔓月握住他的手,温婉的眼底浮出担忧:“可是家里出事?夫君既担心,不如先回去看看,无须担忧镇子,邪魔已除,这里没什么危险了。”
“……不用。”古玉桢艰难摇头。
他想起了太公送他出来前,嘱托的几件事。
第一便是远离仙魔两道,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能回去。
……太公,怕是早已预料到今日的境况。
古玉桢闭了闭眼,眨着眼底的红血丝,不行,他不能一味悲伤,必须尽快振作,完成太公的嘱托。
太公让他照顾好妻子和秋夏——听太公之意,阿蔓和秋夏,将来会有危险!
而最重要的一点,绝不能招惹逐不宜。这一点太公尤为重视,再三嘱托,还刻在了他识海中。
他能感觉到太公的懊悔,他说,上一卦推演大为失误,真正与九州祸福紧密相关的,不是司容瑶,而是逐不宜,司容瑶是影响逐不宜选择的关键。
也就是说,逐不宜原本是站在仙魔两道这边,共抗邪魔的中流砥柱,但母亲之死,导致他立场改变。
“逐不宜,的确是命定的祸世者。”
“虽不知什么缘故,他到如今隐而不发,你却要提早防备。不过,防备即可,万不能逼迫于他。”
古玉桢从颓丧中走出,将后背的剑解下,眼神中划过坚定。
太公此刻并无性命之忧,他当谨遵太公的卓嘱托,决不能违背。
想到将太公坑害至此的银魔,古玉桢只觉得一把火从胸口蹿至天灵。
尚在剑鞘里的燕虹剑蠢蠢欲动,几欲饮血,饮邪魔之血。
“阿蔓,从明日起,为夫要出去诛魔。”古玉桢看向苏蔓月,忽然道。
话一落下,他心中愧疚,他虽和阿蔓成了亲,却不能像其他丈夫一样,在家陪伴妻子。
苏蔓月一脸意料之中,俏丽脸上没有抱怨,反而十分高兴地支持。
“夫君立志诛魔,那便去吧,不用担心家里。”苏蔓月柔软的小手,覆盖上古玉桢的,仰头,温柔不失坚定地看着他。
她虽是凡人,却也不是离不开夫君保护的菟丝花。
她经历过邪魔之苦,极憎恶那些东西。只恨自己无能,不能亲手将那些坏东西斩杀。
秋夏眼睛咻地亮起,举起小手,“师父想诛魔吗,徒儿也去!”
秋夏做梦都想为诛魔贡献一份力。
但秋夏还是太小,古玉桢抚摸她脑袋,欣慰地赞扬看徒弟的这份心,便令她在家中保护师娘。
——
夷昭门。
自宣战昭明寺,决战太华老祖后,夷昭门这个名不见经传的门派,一时间名声大躁。
许多人见过夷昭门出来的魔军,一身威势如宝刀出鞘,比沧澜派出来的剑修更为凛冽逼人,不少人慕名要进夷昭门一探,却始终找不到夷昭门的具体方位。
而随着星慈老祖被囚禁于极北荆丛,众人注意力才被转移过去,暂将夷昭门放在了脑后。
尤其是不久以后,各大宗门用炎火族新制的法器,大范围排查宗内弟子,竟一连揪出数十个身居高位的长老和执法者,陡然掀起轩然大波。
浪潮席卷,仙魔两道修士心中惶惑。
谁能想到,曾与他们朝夕相对,无话不谈的师兄弟、朋友、亲人乃至道侣,早已变成了界外邪魔?
当那些人被测出是邪魔那刻,往日温雅的面孔转瞬布满了狰狞,疯狂地攻向身边所有人族,嗜血狠辣。原来这就是邪魔本性,伪装的样子再怎么完美,都改不了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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