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欣彤张口欲止,最终默许了袁朗杰的作法,在周父愤怒失望的眼神下,和袁郎杰一同将言汐搬了出去,然后反锁了门。
短暂的记忆也就终止在一来一回的闷哼声中,言汐扭动手脚试着感受了一下捆绑的力道,然后发现仅凭蛮力确实无法挣开,也就熄了徒劳的挣扎,安静的等着守在身边默默看着她的人先开口。
麻布口袋的间隙很大,在车辆行驶过程中凭着光影交错而过的感知能力,言汐能大致判断出身边围着几个人,而在呼吸粗喘轻细中又加强了她的判断,果然在车厢里的不止她一个。
然而并没有人开口。
几人围成一圈靠坐在车厢四壁,四周散落着用来打掩护的装满土豆的麻布口袋,车厢在颠簸中带着言汐奔向不知名的地方。
而这时,距她失踪还不满三小时,但已然过夜,酒店中吴宝鉴在等她商量隔天的课程以及拍摄安排,林茉和赵真真也在等她一起夜宵。
但直到柴令赶来,他们都没能等到言汐的归来。
言汐就这么不见了。
袁朗杰把人交出去的时候心里其实还挺不舍的,那毕竟是他寻找了多年的MV女主,但对方人多,给的钱也足,他的债主们虎视眈眈的等着他拿钱还债,否则他弹吉他的手就将被废。
那是他东山再起的伴生技能点,他不能失去,因此,在交出言汐时,他舔着脸油油的央求道:“大哥用完了能否再还回来?我,我愿意用一点点钱折买回她。”
来接人的几个小痞子夹着烟头调笑,“你可想的美,大哥拿她上供给头部大佬的,有没有命回来还两说呢!哈哈哈……你再喜欢也就只能想想了,把钱收好,上哪不能捞个女的睡!”
周欣彤躲在车里,全程发抖不敢看,她从后视镜里看见袁朗杰收了一个牛皮纸带,鼓囊囊的一大包,知道那里面装的都是言汐的卖身钱。
她事前并不知道袁朗杰要把言汐卖了,她只以为袁朗杰是联系了浣沙河上的那个光头,只单纯的想要教训一下言汐,给她好看,她万料不到袁朗杰胆子居然大到敢买卖人口,她怕自己也被袁朗杰顺手卖了,全程缩的跟个鹌鹑,不敢发出一丁点声来。
直到言汐被货车拉走,她才敢扒着车窗缝隙往外望,脸上惨白白一片,眼神里悔恨与愤怒,手指间惶恐与期待,真正正正的百味杂陈,等袁朗杰上车,她望着他,闪亮亮的眼神,崇拜又恐惧,兴奋又疯颠,整个人都有点不正常的癫狂。
好似这么多年的心头大患终于一朝被铲除了似的既失落又惆怅,既不舍又茫然,她就那么呆呆的被袁朗杰拉到了一处不知名的小楼里,交给了一个五大三粗的络缌胡子,“你在这里躲一段时间,等风声过了我来接你。”
等她回过神来,袁朗杰已经走了。
言汐数着日头以及被掰开嘴喂水的次数,在迷糊中过了几天晨昏颠倒的日子,于一日月圆之夜,被送进了一处废弃的化工厂厂房。
厂房外表破旧杂草丛生,但内里显然在近日翻整过,言汐被抛在一张半旧的海绵床垫上,四壁锈迹斑驳,地上还有淌着流动的废水油沟,空气中飘浮着化工原料加工过后的刺鼻气味,周遭安静如坟,一个人也没有。
她被饿了几顿,加之被喂的水里也不知放了什么,弄得她浑身软绵绵的使不上力起,她这会儿连一个手指头都动不了。
到了这会儿,连日来的沉静,万般思索也不得解的困局,以及那隐在暗处不知道怀有几分恶意的挟持者,都像一把铡刀一样正正的悬在了她的头顶,让她不得不生出几分惶恐,以及万不得已下的玉石俱焚。
这是言汐成年后从没有过的无助时刻。
由远至近,脚步声一层层从头顶传来,七拐八弯,言汐头脸被蒙,耳朵听觉就特别灵敏,她数着朝她这个方向来的脚步声,以及间次时长,从而判断出关押自己的这个空间大小,远近距离,直到近在咫尺的铁门刺啦一声打开,她才从专注中回神,脸庞自然的朝着门打开出现光源的地方转去。
她听见有人到了身边,似乎停顿了一瞬,又好似在犹豫什么,半晌没见有动作,她僵硬着身体也不敢动,只能定定的等待来人的下一步举动,但来人除了呼吸渐粗,却是半点声音没发出来。
不得已,言汐只能率先出声,“这是哪里?你们是什么人?有什么事咱们可以坐下来慢慢谈!我……”
她没能说完后面的“有钱”两个字,就被一股大力搂抱进了一个带着铁锈味的怀里,并且被箍的差点喘不来气。
她被迫仰头将下巴搭在这个陌生人的肩窝处,直过了好久,她感觉有双手移动到了自己的两颊,然后有灼热的呼吸滚烫的喷洒在自己的脸侧嘴角,但久久,都没有她以为的强势侵袭发生。
身前之人像是捧着什么轻瓷易碎品,久久的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大拇指始终刮擦在她唇角周围,言汐被这种捆绑悬空的姿势弄的浑身不得力,只能试探着小声请求,“能先给我松绑么?我身上麻了。”
她一开口,像是打破了什么禁锢,又像是捏碎了什么魔咒,那本来巡游在她唇边若有若无的滚烫瞬间倾覆了过来,但也只在她红唇之上停留了一瞬,然后下个瞬间像是要咬断她喉管一样,唇齿间的温热啃噬在颈间细细密密的一路往下直至锁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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