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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他们看过的温简演的电影也不多,脑子里能想到的就只有上一部克莱克勒斯合作的电影,而克莱克勒斯是同伴不需要表现这种对立,就算是致使温简所饰演角色死亡的反派都不是直接在场动手杀掉的,还真不用面对这种情境,倒是温简对此稍微有那么点经验。
    “你就想想我仗着这张脸可能干了多少混账事。”不远处的混血影帝这么说,为了符合人物设定而漂染的金发依然顺服地贴着,他的神色几乎没什么变化,可他的眼睛里透露出一种与像极了精灵外貌相反的恶意。
    眼瞳冰蓝的男人再次走近了青年,他这会儿的傲慢与先前在戏里时全然不同,裴西同表现出来的傲慢是一个自恃血统高人一等的德国人,而温简的傲慢几乎就完全是……具体详细意义上真正的恃美行凶。
    他看上去就像危险本身,但顾危青仍不得不看他,没人能不看他,明知在劫难逃也依然难以移动目光,一具过度美丽的皮囊就是具有这样的效用,叫人能心甘情愿做一切事情。
    金发蓝眼的男人上扬起嘴角,他的笑容与往日截然不同,带了点荒唐的天真,开口的话满是残忍的内容,“我要是想看你的心,你能剖开来送给我吗?”
    他弯着的眉眼此时透出了些温柔且期待的意味,仿佛这要求不过是最简单轻松又理所当然的事,那神情好像只要能如他所期望的做了,他就会为此露出高兴的笑容。
    这种要求如同童话里恶毒巫师提出的残酷苛刻条件,但童话里拿出心脏也许还能好好的活着,在现实里这样的要求就与光明正大的要人毫无意义地去死无异了,偏偏这么说的人理所当然到好像这不是什么危及生命的事,又或者说,人命于他而言仅仅是某天兴之所至用来取乐的东西。
    这样的期待毫无道理,要是换了个人这么说没人会把它当回事,可这么说的人拥有从来不会让人能够拒绝的容颜,死亡在他面前也成了显示真心的微不足道的东西,他甚至没有承诺任何事,却当真能让人真切地开始考虑这么做。
    那双眼睛里因迟迟未得到回复而显露出失望的色彩,黑色短发的青年舔了舔因紧张而干燥的唇,然而喉咙依旧干涩,他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那决然赴死的模样仿佛下一秒就能找到一把刀真如对方所希望的那样剖开胸膛将心脏挖出来。
    “但是那一定满手都是血。”男人的表情又很快变为了嫌弃,像是厌恶淋漓鲜血的航脏,这转变叫人措手不及,顾危青整个人都有些愣住,而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却转身面向了另一个人,重新笑得灿烂,“你的眼睛真好看。”
    他这样说,将上一个几乎就要实践其残忍要求的人全然无视,目光全停留在另一个人身上,而被突然夸赞的工作人员也顿时完全愣住,一时之间又是被赞美的不知所措,又担心下一秒温简会提出要他将眼睛挖出来送给对方。
    “好,保持这个状态。”导演的突然发话让这个工作人员彻底松了口气,虽然是对顾危青说的,可他也还是因此才像突然清醒过来。
    按理来说他应该早早就能意识到这完全不是真的,因为温简几秒前才说了想想对方可能仗着那张脸干了多少混账事,可过于脱离现实的残酷内容依然能让人为此下意识的做出反应,而当那张容颜过盛的脸近距离地对着人的时候,就再也不会有多余的心神去思考这是真是假了。
    要是别的人那么说,这几句话既不切实际又过度中二,可说这话的人是温简,人们只会开始顺着对方的话开始考虑自己是否要照着完成这荒唐的要求,而说实话,假如温简下一句真的是“你能把它们送给我吗?”,他恐怕也会开始犹疑要不要当真将双眼挖出来。
    这非常可怕。在这之前他从没想过有人能靠着脸和演技就能达到叫人心甘情愿赴死的程度,这可能也跟温简的专业是心理学的有关,他知道这个,在国内的粉丝群体里名校毕业的温简俨然被披上了学霸人设,但这种地步……
    他在此之前从未真正见过对方,顶多是赞同这个人的颜值确实相当高,前几个拍摄的镜头里他也最多是佩服一下对方的演技确实实至名归,可这种……这种恐怖的操纵能力远非一个单纯的演员所能达到,在今天之前他甚至都只觉得这只存在于虚构作品里。
    导演对于这场不在计划内的戏倒是接受能力良好,演技这个东西是很奇怪的,同样的话有的人说是尴尬,有的人却是能让人觉得任何不合逻辑的台词都非常正当,他没像顾危青和那个工作人员一样直面温简的碾压,正常来讲应该会觉得这出把谍战片搞成好像黑暗爱情片一样的戏码非常不符合主题性质,其他的剧组人员也应该会这样觉得,可是顾危青的反应确实特别像是陷入了爱情里,这么搞一出让人走出来也算正常。
    然而顾危青的反应虽然符合了导演想要的感觉,但是状态却不是像导演所想的那样是从像极了陷入爱情里的情绪里走出来了,他仅仅只是……难以接受。
    他确实当真可以为了证明爱意将心脏挖出来,只要温简想,他可以不打麻药地剖开胸膛,他可以为此而死,他能接受这个,哪怕看起来毫无意义,愚蠢又可怜,只要这是对方的愿望,那么他什么都可以达成,但是他无法接受简把目光转到别人身上。
    他无法接受温简无视他,且对另一个人刮目相看,就好像他所能做的任何事都不值一提,甚至没法令对方为此多停留一秒钟……没错,他正是在嫉妒,他一直都……从来都容易轻易地嫉妒任何能随意亲近温简的人,而今天尤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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