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栖一脸“啊我脏了”的表情，想了想，还是没忍住这个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的机会，小声道：“……向前。螺旋式弯曲。”
    说话声音很坚决。
    本来脑子里面只有“上下左右”四个方向的老板恍然大悟，老板表示，哇，还是你狠。
    可怜堂哥，一个男人，作案工具被裴栖和老板私自决定了走向。
    因为这件事情，裴栖心情有些微妙的好。
    以往来董家都是小可怜的角色，这次带了只大妖怪一起欺负人，有种狐假虎威的快乐。
    是！真！快！乐！
    搞得裴栖都觉得自己成了无恶不赦的大坏蛋了。
    当然大妖怪不觉得自己是大坏蛋。
    你们都欺负到大妖怪的头上了，大妖怪只针对你的作案工具，也没见血，还不够慈祥嘛！
    是的，不够。
    现在还没人知道他俩的报复的事情呢，只因为老板对着堂哥甩脸色，堂哥家里的大人们就不是很痛快了。
    面色冷淡，一脸“高贵的我看了一眼低贱的你这是影响高贵的我的心情”。
    要是只看着吧，还能忍。
    关键是他们还叭叭。
    二叔显然就是觉得裴栖和老板的这副模样，是在蹬鼻子踹脸。
    他从鼻子里发出重重的一声嗤，文明地选择了两个词语，说他俩不够礼貌、不够尊重。
    但实际上礼貌与尊重都是互相的。
    没有给予，只谈索取，和霸凌又有什么区别。
    可惜，也不知道是该说今天大妖怪运道好，还是说二叔的运道格外好。
    他要说出更激怒老板的话的时候，那几位鉴赏老板的昂贵宝贝的老先生们回来了。
    这几位显然是把裴栖当作民间收藏家了，同好之间可以说的话自然多得很！
    他们几位缠着裴栖一顿话痨，各种问询外加专业知识输出，唯一目的就是想参观一下裴栖的收藏。
    裴栖哪里有什么收藏！
    那都是老板的积蓄啊！那是老板的老婆本！
    老板是多抠门的人啊，眼看着老板哭的心都有了，裴栖也不敢多和他们说话。他怕老板直接哭出来……
    几位老先生留下联系方式恋恋不舍的走了。
    二叔这才反应过来，满脸怀疑人生。
    因为啥呢？
    这个宴会的最终目的，其实无非就是董家想结交那几位国家博物馆的老教授。
    这几位可不是清贫教授！
    家里都很争气，孩子更是强悍，属于不好好做研究就只能回去快乐啃崽的那种教授。
    董家特意选了私家园林，各种文化气息底蕴都准备好了，就等着几位教授莅临。
    大家讨论一下学术，您给引荐一下您儿子女儿作人脉，让我们生意更上一层楼。
    多好的事情！
    好家伙，一切准备就绪，你裴栖突然打扮成古董架子闪亮登场，说你不是来砸场子的谁信啊？
    这人脉是多少人求着想要的啊！结果你裴栖莫名其妙就有了？
    所有前期准备，全为你做了嫁衣。你风风光光出嫁了，就离谱！
    明明白白董家搞出来的宴会，漂亮园林在这里摆着，结果人家老教授们硬生生缠着裴栖。
    二叔脸都气绿了。
    一脸“你从哪里弄来这些东西针对董家我要弄死你”的表情。
    裴栖顶着董家人的死亡直视，实在是待不下去了，他可尴尬了，连饭都没吃就要和老板走。
    老板不是很想走。
    猫咪甩手。
    他想吃饭啊！宴会宴会，饭都没吃呢，走什么走？！
    裴栖低着头，都快把额头抵在老板肩上了，小卷毛颤颤巍巍：“求你了快走。”
    羞耻感爆棚了真的是！
    临走前，裴栖回头遥遥一望。
    在众人簇拥的中心，一个中年男人露出了脸。
    只是离得太远，看不清神色，容貌也只是看清了个大概罢了。
    那是当初去收养他的“父亲”。
    有些可悲。裴栖和他都是有些可悲。
    可裴栖没说话，和老板走了。
    老板都没吃到饭，脾气能好到哪里去吗？
    出门后叽叽歪歪，作里作气：“来了又走，饭都没吃！也没有打脸可以看，我又不是可以随意被你玩弄的小猫咪……”
    裴栖：“请你吃饭。”
    老板立刻闭嘴。
    第10章 稀巴烂！
    010
    但裴栖能有什么钱？
    请老板这个浑然不知道饥饱的妖怪吃饭，也不敢去什么昂贵的地方。
    他怕老板吃high了，直接吃穿饭馆。
    两个人坐公交到了步行街。裴栖先去买了件十五一件的文化衫，赶紧把金线密织的长袍换了！
    有生之年，有长袍ptsd了。
    拐进了个街头馆子，裴栖给老板点了份海鲜锅。
    ……就是那种在美食城里叫“海鲜锅”，但是里面最多只有海鲜菇的海鲜锅。
    裴栖也没有全然坑老板，这家店虽然平价，但味道还是很好的。
    所以老板虽然一脸嫌弃，但是勉为其难尝了一口之后，直接吃了个爽。
    裴栖拎着筷子，整个人有些呆呆的。
    他看着漂亮美人老板胡吃海塞，突然心情有些低落。
    “有钱真好呀。”他这么感叹，看着吃海鲜菇的老板，“你看我堂哥，吃一顿饭就没下过五位数，非五星馆子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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