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还林想了一下,跟林鹤说:“给我准备一台车。”
孟惊雁在沙发上并没睡实,聂还林连衣服带人一把他横抱起来他就下意识地搂他的脖子,迷迷糊糊地问:“干嘛呢?”
聂还林低声哄他:“没事儿,抱抱你,睡吧。”
孟惊雁没睡醒,依赖地蹭着聂还林的脖子“唔”了一声:“别累着。”
聂还林抱着孟惊雁在房间里走了两圈,看他睡踏实了才抱着到了地下停车场。
等孟惊雁一觉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熟悉的卧室里,聂还林就在身边守着他,心里其实是又吃惊又快乐的,但还是忍不住带着点忧心去摸聂还林的额头:“真不用住院了吗?”
聂还林拉过他的手,攥在掌心里宝贝地揉着:“不用,早该带你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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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奴把袈裟扯破!
埋了藏经, 弃了木鱼,丢了铙钹。
学不得罗刹女去降魔,学不得南海水月观音座。
夜深沉,独自卧,
起来时, 独自坐。
有谁人, 孤凄似我?”
明明是个尼姑, 却见台上那身段柔软的闺门旦俏皮地拈着拂尘,几个轻盈的鸽行步, 眼波里流转的尽是少女的欢快明艳:
“下山去寻一个少哥哥,
凭他打我,骂我, 说我, 笑我,
一心不愿成佛, 不念弥陀般若波罗!”
小尼姑终于逃下了山,把拂尘当成个婴孩捧将在怀里,嬉笑着唱道:
“但愿生下一个小孩儿,
却不道是快活煞了我!”
台下的老少爷们齐齐叫着好,像是要把屋顶掀翻。
玉良辰一级一级地走下幕后,言欢迎上来,一面帮他起头面一面笑着问他:“玉老板, 今天又是满堂彩!”
玉良辰台上是懵懂思凡的赵色空, 是侠肝义胆的红线,是神气十足的李艳妃。可在台下,他不过是个腼腆内敛的男孩子,略带嗔怪地瞪了一眼言欢:“师弟!”
“卡!过了。”韩冰心喊完这一声, 示意剧务收工,笑着睨了一眼坐在他身边的聂还林:“今天齐活儿了。过去接你媳妇儿吧,我都怕你眼珠子脱出来……”
聂还林朝着韩冰心抱歉一笑,大步朝着孟惊雁走过去。
妆师肖策正给孟惊雁卸油彩,孟惊雁一抬眼看见聂还林,有点吃惊:“你怎么过来了?”
聂还林这两天事情多,白天在家也是在忙公务。
今天孟惊雁开拍前早就和于晨说好了接送自己,根本没想着聂还林会来。
聂还林搬了把凳子在他身边坐下,看着他刚刚卸干净的半张脸,伸手拈掉他脸蛋上的一根睫毛:“不放心。”
孟惊雁今天演过了乾旦,身上带着的范儿还没褪,他垂着眼睛一笑,又甜又媚:“怕我跑啦?”
聂还林被他笑得一怔,攥过他的手指揉了揉:“可不是,跑了怎么办?”
肖策一面给孟惊雁卸着妆,一面听得耳朵尖发红,三下五除二就给孟惊雁卸干净,忙不迭地遁走了。
孟惊雁清清爽爽地站起来,聂还林拿着风衣把人一围,小心翼翼地揽着腰带出去了。
卫文一路目送着两人出了门,呆呆地跟旁边的寸头说:“杨艺,你看看聂总对孟老师的样子,我能不能学过来演言欢?真的,隔着这么老远,我都能觉出来这是真爱。”
杨艺还没说话,李季就一脸晦气地在两人身边坐下:“什么恩爱,我都听见了,聂还林是怕孟惊雁跑了,专门来看着他的。当着外人的面卿卿我我,背地里聂还林不定怎么压制孟惊雁呢!哼,也就你们这种小年轻,会把这种伪装当爱情。”
卫文心里头不认同他,但是碍于自己是个晚辈,不太敢直接得罪李季,只能轻描淡写地说:“孟老师人挺好的,敬业又谦虚。”
李季“嘁”了一声:“你才认识他多一会儿,拍了几条片子就连他是不是好人都知道了?”
杨艺夹在两个人中间,不露声色地和稀泥:“也是,聂还林那种身份地位的人,就算是心里头有恨,也不会直截了当地当着外人表现出来。不过孟老师人是挺好的,问他演戏上的事他都很耐心。”
李季看没人认真附和自己,气呼呼地拎起衣服就往外走:“毛头小子,屁都不懂。”
孟惊雁坐进副驾驶,扭头问聂还林:“说真的,你前期不都在网上营造咱俩关系很差的大众印象吗?怎么最近又放飞自我了?”
一边问着,他好奇地打开原本放在座位上的小盒子,十二个小坑里里头整整齐齐地用红纱困着三排小果子,白肉嵌红籽,圆溜溜的全都一般大小,像是匀称漂亮却又没熟透的大草莓。
聂还林没急着发动车,抽了一张湿巾仔细把孟惊雁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揉干净,又用纸巾轻轻擦着:“人的思维是很复杂的,如果你一味地诱导他们朝着一个方向走,他们会产生逆反心理,进而期待着某一种反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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