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其实最担心的就是你看待世事的‘太洒脱’,我担心你看上去什么都不在意,哪怕有了在意的事情也不肯让我分担。
就像你现在担心我,你心里难受,你为什么一定要忍着,不让我看见呢?
宝贝,你知道你这样我有多心疼吗?”
孟惊雁听着听着,哭声就压不住了,他用力回抱着聂还林的脖颈,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起来:“我觉得都怪我……如果当时冯均带走冯叔的时候我能多警觉一些,你就不会为了救我而受伤……昨天晚上我一直很害怕,要是这次我把你害死了我要怎么办……”
聂还林轻轻给他拍着背,耐心地听着他继续说道:“我一直觉得我很对不起你,我们小的时候我就没能保护你,我知道你不会为了这个事情恨我,但是我就是想你跟我在一起的时间都是好时光。我不想你掺和这些奇奇怪怪的事,我不想你因为我受累受伤害,我不想越欠你越多……唔唔……”
他没能继续说下去,因为聂还林用一个吻把他的嘴堵住了。
聂还林极温存地噙着他冰冷湿润的嘴唇,一舔一抿地安抚着,温暖顺着嘴唇薄软的肌肤缓缓传递过去。
眼泪顺着下颌慢慢地滴,孟惊雁就像是一块缓缓融化在果汁里的冰块。
他抬着头承受着聂还林的轻吻,从僵硬被动到温顺回应。
直到感觉孟惊雁有些喘不上气来,聂还林才慢慢把他放开,用手指轻轻揩掉他眼角的眼泪:“你把这些话说出来,能知道自己哪儿错了吗?”
孟惊雁低低抽泣着,眼泪又啪嗒啪嗒掉。
聂还林把他完全地包进自己怀里,极尽所能地为他提供着安全感:“你想的那些都有道理,我也都能理解。
但是你不能把最重要的事情忽略了,你总想着要我好不要麻烦我。但你有没有想过,我可能需要你来麻烦我,我需要你遇到困难跟我说。因为我的一切都是建立在你健康快乐的基础上的,如果这些都没有了,那你说的好时光也就不存在了。
我们都结婚了,宝贝,能不能试着依靠我一下?”
孟惊雁抬起头,眼睛哭得通红,却被眼泪洗濯得格外清亮,像是清溪之上跃动的月光。
他的目光落进聂还林的眼睛里,聂还林没再多说什么,轻轻吻着他的发顶:“累不累?”
孟惊雁抱着他犹豫了一秒钟,轻轻点了一下头。
聂还林搂着他慢慢躺下,在昏暗的光线中冲他微微一笑,疲倦但是温柔:“正好我也挺累的,哥哥再陪我睡一会儿?”
孟惊雁搂着他的腰,头埋在他胸口上,小声说:“对不起。”
聂还林低声笑了:“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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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还林陪着孟惊雁睡了一会儿,就打开手机查消息。
除了一些公务,主要的消息都是梁问源发过来的。
先是几句骂他的话,后来又发过来一封辞职信,声泪俱下地控诉聂还林的非人道主义:“……你就想着救孟惊雁,你把命送了你以为他就活得了?做梦吧你!当时我看他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了,两腿抖得跟筛面粉似的,还强撑着跟我说他能开车送你去医院。我能不让他去吗?我都怕他急出毛病来!他还怀着孩子呢!你就让他着这么大急!
……聂还林我告诉你,我忍你好多年了,你不能仗着你岁数小就为所欲为!老子成天呕心沥血地跟着你,全是看在你出手大方的份儿上!咱俩一点情分都没有!
……杀人?你太有本事了!那个人再怎么罪大恶极,轮得到你豁出命去吗?
……我不干了!岁数大了受不住你这么大惊吓!”
后来他撤回了几条消息,剩下的基本就是在问“怎么样了?”“别就这么死了,工资还发不发?”“醒了吭一声”……
再后面就是向警方和公诉方出具防御性攻击的证词证物拷贝件。
几段事发当时的监控录像中可以清晰地看到冯均在试图攻击孟惊雁。哪怕只是录像,都能唤起聂还林当时肝胆欲裂的惊惧。他一眼也不想多看,像是要确认什么似的,在孟惊雁身上轻轻摸了摸。
聂还林快速地翻到下面几个文件,是警方要求出具的当事人供词表格。梁问源在底下干巴巴地标注着:“要是都没死,你俩把这个表格填一下,我交上去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
最后一条消息是几分钟前发过来的,梁秘书的情绪已经完全收敛起来:冯均那边的具体情况还在调查跟进,好像有发现一些类似遗书的线索,等有更完整的结果再向您汇报。
聂还林把消息看完,只回了一个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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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还林在林鹤的医院里住了两天,身体基本已经完全恢复了,尽显甲等的体质优势。
反倒是在一边陪床的孟惊雁,大约是休息不太好,脸色一直没恢复,但是他不放心让聂还林就这么出院,执意要让他在医院多观察几天。
这天孟惊雁盯着聂还林输完液,还没到中午就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正好林鹤进来查房,就看见聂还林正在给孟惊雁盖衣服。
聂还林给他做了个“出去说”的手势,等两个人出了病房,轻轻把门带上:“惊雁最近脸色都不太好,虽然好像没什么地方不舒服,但是我总不太放心。”
林鹤看了一眼房间里面,低声跟他说:“昨天不是才查过吗?各项指标都是正常的。可能还是孕夫情绪比较敏感,这个环境对他来说适应起来有点困难,休息不好导致精神弱也是有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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