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还林轻轻地撇了撇嘴:“真是蠢得别出心裁。”
于晨也反应过来了,感觉自己又被刷了三观:“姓叶那小子碰了药?现在灿星给他的资源都是手里头最好的,他真是疯了……”
孟惊雁耸了耸肩:“本来我还为了不让这部戏出岔子,先把这段时间应付过去。但是我看叶锦添这个状态,应该是挨不到杀青了。”说完他转向聂还林:“所以我今天让你别冲动,这种人,值不当的脏了你的手。”
当车停在夜市门口的时候,于晨还在持续震惊当中,但在孟惊雁下车的时候还是叮嘱了一句:“这种人千万别和他沾边啊,保持距离,越远越好!”说完又如同老母亲一样叮嘱聂还林:“把他看好了啊,别让他乱跑。”
聂还林今天第一次露出来笑模样:“哎,知道了。”
聂还林不耐烦地朝于晨挥挥手,朝着夜市深处走。
虽然冬天日光短,但其实这时候夜色还很浅淡,但是劳动的人总是讲究赶个早,夜市里的摊子早已七七八八地支了起来。
大冬天的,北方流行的凉皮不应季了,换上热腾腾的热干面,一缸水沸着,呼噜呼噜地向空中升着白汽。
馄饨摊前头已经有了客人,做馄饨地小推车肚子里头有乾坤,车面蹲着六只小砂锅,老板正一手抛着一手接着,十个一组地丢进小砂锅里,头也不抬地问车前的客人:“香菜辣椒要吗?”
一路上又有卖炸鸡柳、冰糖烤梨和鸡蛋灌饼的,香气弥漫开来,给寒冷的冬夜添了几分暖。
聂还林却好像对什么都不感兴趣似的,漠然地紧紧跟在孟惊雁身后。
孟惊雁有些好奇地问:“还林,你不爱吃夜宵吗?”
聂还林摇了摇头:“我没吃过。”这是实话,他常年在国外,回国的时候也都想方设法地靠近孟惊雁,根本没有吃夜宵的闲情逸致。
这话听在孟惊雁耳朵里却很不是滋味,他脑补出来的要嘛是聂还林家里管得严,没给过他吃的机会,要嘛就是他早年日子过得太辛苦,没有吃夜宵的机会,无论是哪种,都让他忍不住地心疼他。
孟惊雁又想给聂还林买夜宵,又怕伤了聂还林的自尊,一路走过来,借着自己要吃的名义,拎了满手的小饭盒。
夜市最里头是一排简易的集装箱改造房,孟惊雁想要光顾的炒肝尖儿就是其中的一家小店。
老板娘眼很尖,看见两个人朝着自家的店走过来,里面替他们把旧棉被改的门帘掀起了:“天冷,里头坐吧。”
孟惊雁看聂还林还是有些沉闷,把他往前推了一步,演上了:“老实点,给我进去!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一句话,老板娘就把他隔着口罩认出来了:“哟,小孟,是你吧?”
孟惊雁看着一下就戒备起来的聂还林,把他往身后掖了掖,回答老板娘:“您真好记性,这都能认出来。”
老板娘没多说话,把他往最里面的座位带,在背对门口的座位上摆好了凳子才开口:“这会儿人不多,等会儿人多了眼杂,你们就坐里头,要什么招个手就行。”
聂还林看老板娘是爱护孟惊雁,终于安静地坐下来,看着孟惊雁熟稔地对老板娘说:“还和以前一样,一盘炒肝尖儿,两份米饭,白干儿要温的。”
老板娘答应了一声就出去了,孟惊雁把口罩摘下来,自下而上地看着聂还林,带着点儿笑意说:“还林,你也忒不禁吓了,你瞧你这脸绷了一路了。”
聂还林看着那双亮亮的眼睛,不躲不闪:“哥的事儿,我总是小心再小心,但是哥自己,倒是好像心大的很。”
孟惊雁看他把怪自己的话说出来,心里稍微放松了一点,把热干面上的麻酱和咸菜拌匀了,献宝似的推到聂还林跟前:“尝尝,可好吃啦……我还是防着他的嘛,又没有真的让人打到。而且今天的事儿一出,以后我肯定不和他客气了。”说完他又把自己往聂还林跟前凑了凑,几乎带着点宠溺:“行吗?”
聂还林却把那种宠溺错看成了乖巧,的确也板不住脸,开始挑着热干面吃起来。
现在生意还没到最忙的时间,吃了两口,老板娘就把他们点的东西一下全端上来了。孟惊雁严肃地拿过聂还林手里的筷子,指着桌子上还冒着热气的酒菜说:“不吃那个了,这个更好吃。”
老板娘眉开眼笑地看着孟惊雁:“小孟,好长时间没见你了,男朋友?”
孟惊雁匆匆看了聂还林一眼,打了个哈哈:“我弟弟。”
老板娘很有眼色,顺着他的话说:“兄弟俩啊,怪不得都长得这么俊!”
聂还林没出声,闷头吃着炒肝尖儿。
孟惊雁知道小买卖的规矩都是先结账,问老板娘:“涨价了吗?”
老板娘“嗐”了一声:“这年头什么东西不涨价,但是你难得回来一趟,还是老价钱,酒算是我送给你们哥俩吧,统共七十六。”
老板娘指了指桌子上的二维码:“扫码就行。”
聂还林伸手到大衣里准备找手机,动作却顿住了。
孟惊雁看他脸色变了,也跟着紧张起来:“怎么了?”
“我手机丢了。”聂还林眨了眨眼睛,把空着的手从兜里掏出来。
老板娘也替他们着急:“啊?赶紧好好找找,这边晚上比较乱,要是真丢了就难找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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