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晨一天没给过聂还林什么好眼色,如今吃人家的难免有点不好意思,他挠挠头:“嘿,其实我也没多饿,就是看着孟哥吃饭香。”
聂还林看了一眼正在吃饭的孟惊雁,又很快地转开目光,平静地跟于晨解释:“您要是还没吃饭就赶紧吃点吧,等会儿要是血糖低了开车不安全。”
孟惊雁轻轻笑了一声:“他血糖低不了。”
聂还林接话接得很顺畅:“血糖和胖瘦不是完全正相关的,体脂高依然可以低血糖的。”
“诶不是,”于晨越听越不是个滋味,赶紧把俩人打断了:“你俩这一唱一和的,总结一下不就是这胖子可不能晕,要不孟哥有危险?”
聂还林倏地绽开一个笑,把碗筷又朝他送了送,口气变得很温和:“这个狮子头我用梅花肉炸的,脂肪都炸出去了,不腻的。”
孟惊雁嘴里含着半口饭,拿筷子点了点于晨:“你要是吃就赶紧吃,别老叫我们孩子这么给你端着,拿什么乔呢?”
于晨觉着自己怎么也是让这俩人寒碜够了,不吃白不吃,一把接了聂还林夹过来的狮子头,气呼呼地说:“你俩才认识多一会儿啊,好得跟什么似的。”他恨恨地咬了一口狮子头,表情立马就柔和下来了,望着聂还林的眼神里几乎带上了一种慈祥:“宝贝儿,你这手艺是跟谁学的?怎么这么邪性呢?”
聂还林只是笑了笑,把汤从桶里盛出来递给孟惊雁,小声叮嘱了一句:“小心点,还有点烫。”
孟惊雁接了汤,横了于晨一眼:“你吃饭就吃饭,说谁邪性呢?”
于晨赶紧解释:“这是好话,真的,这孩子做饭真好吃,葱花鸡蛋都比一般人炒的香!”
孟惊雁半是骄傲半是开心地又扒拉了两口饭,扭头看聂还林,突然反应过来:“你是不是把给自己带的餐具给这个胖子了?”
于晨护着碗,抿着嘴唇上的米粒:“不能吧?还林不说餐具是多带的?”
孟惊雁对于晨很不满意:“那是我家孩子看你太馋了。”说完把自己碗里的小勺递给聂还林:“这个我还没用过,你赶紧吃点。”
聂还林接了他的勺子,在一边安静地吃饭。
于晨大约是有些理亏,闷头风卷残云一般把碗里的饭吃完,立刻就把车启动朝公司开。
等到了灿星的停车场,于晨问孟惊雁:“用我跟你上去吗?”
孟惊雁摆摆手:“他大概应该就和我交待一下之后的排档吧,而且他也跟我提过可能会安排助理给我,不会有什么大事。”他对着于晨一通瞎扯,是因为他觉得宋云开这人太没谱,但自己对信息素不敏感,还不至于被他怎么样。于晨就不一样了,他脾气急又护短,要是真跟宋云开冲突起来,他一个Beta根本占不着便宜。
“我在外面等他。”聂还林收拾着保温盒,很自然地说:“您不用担心。”
于晨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他不大待见这个小孩,但把孟惊雁交给他却很让人放心,就好像聂还林就是为孟惊雁量身打造的一样。有时候他看着这俩人,就好像看着一颗行星旁边缀着它的守护卫星,孟惊雁稍微一动聂还林就很迅速地跟着他调整。这让于晨感到困惑,这俩人认识才几天,怎么会有这种高度默契,他有个大胆的猜测,但是打死他他也不敢问。
孟惊雁敲门进去的时候,宋云开正在跟人视频,脸上堆着一层油笑,眼睛眯得都快看不见了。
“我这来人了,等我晚上去你那,咱们好好聊聊给你安排的新剧。”宋云开三言两语把视频对面的人打发了,拿起桌子上的一本活页递给孟惊雁:“我特意给你准备的,看看,喜不喜欢。”
孟惊雁接过来一看,那活页封面上用大号的幼圆写着“情飞得已”,旁边打着的编剧和导演都是一个人,就是上次那个避着他跳崖的黄有成。
孟惊雁是真怵头,但还是硬着头皮把剧本翻开来扫了几眼,大致是说一个年轻的飞行员在一演习中受重伤后被富商包养的故事,其中不乏一些三俗的情节和镜头。他再往后翻,人员规划那里的主演赫然写着他和宋云开的名字。
这分明就是挂羊头卖狗肉,说是让孟惊雁拍戏,不如说是让宋云开借着拍戏的名头公然占便宜。
宋云开观察着孟惊雁的脸色,眉毛耸起来:“惊雁,我希望你能明白我的苦心呐。现在的观众,都是肉食动物。你拍多少成熟的、走心的影视作品,都不如感官冲击来的干脆。曲高容易和寡,还是多接地气是条捷径啊。”他站起身来,迈开腿朝着孟惊雁走过来:“你这个模样,我不多说。但是无论是靠脸,还是靠……”他的目光朝下扫,其中的侵犯意味不言而喻,嘴唇牙齿一弹:“别的,我都能给你保证比现在更好的待遇。”
孟惊雁穷是真穷,但宋云开要破的是他的底线,他把剧本不轻不重地放回宋云开的老板桌上,避开了宋云开的锋芒:“我对这种戏没什么经验,也不太感兴趣,暂时还是不考虑了。”
宋云开对他的反应不满意,又把剧本朝他推了推:“嗳,一开头大家都会有点害羞,这是正常的,你多拍一拍,就放开了。其实你看,你是个Omega,我是乙等Alpha,契合度先放一边,我保证,只要你肯真做,我绝对让你有所收获。”说着话,宋云开又开始朝着孟惊雁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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