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王八蛋有什么好看的!看屁看!更何况都成了黑暗哨兵了!这种男人还能要?!
“我……开始复健。”季末盯着床单,更小声地说了一句,说完了才扭头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白海青。
白海青翻了个白眼,忍住已经快从鼻腔里溢出来的一声冷哼。
他瞪着季末,瞪了有足足半分钟,到季末都不安得开始咽口水,嘴唇都抿得看不见了,才重重叹了口气。
白海青心里棒打鸳鸯的说辞已经准备了整整七个月,就等季末醒,要是这孩子还想和莫狄纠缠,那就一条条分析给他听。白海青心里排练过好多回,熟练到即使是季末给他答辩,不管多么刁钻的论点他都能一巴掌扇回去的程度。
什么预知事件,什么是被控制的,管他什么天花乱坠的理由,都不能改变莫狄真的下手捅了季末一刀的事实。小季长大得这么苦,现在好不容易治好了,再也没有异能了,就该快快乐乐正正常常地过一辈子,好家伙跟一个黑暗哨兵再搅和一起算怎么回事?!
特娘的你敢说你绝对契合怎么着都非他不可,老子把你头拧下来!
然而——
白海青想是这么想的,真说出口,却一句狠话都没有。
因为他从季末眼里读到的真心,从他昏迷到苏醒就一直没变过。白海青除了心疼,只有无可奈何。
他真舍不得再让季末难过了。
白海青气呼呼地往季末床边拖过来一张小桌子,边收拾边说:“你精神域还没好呢你没有数?瞅瞅你那长不大的鼠兔崽子!你好好给我治病!”
白海青把小桌子擦干净,瞥了眼季末,居高临下哼了一声。“我可不想再救你一次,照顾你累死了。一会儿吃饭。”
季末一听白海青语气松动,心里一喜。他的鼠兔崽撅着小屁股爬上了小桌子,趁白海青的手还没抽走的时候蹭了上去,歪着脑袋抱住白海青的手指,扭捏地撒娇。
白海青还跟季末生着气,他没理季末,但把鼠兔抱走了。
没过一会儿,陈剑拎着饭进来了。
除了给季末准备的一碗粥,剩下的全是白海青爱吃的。
季末捧着他的碗,离小桌子远了一点,似乎这样拉开距离就能不被香味诱惑到。
陈剑吃饭的时候几乎不说话,说话也是在附和白海青。白海青举着筷子,嘴巴就没停下。
“雇佣兵的调查有进展了吗?”他边吃边问。
这是陈剑这段时间忙着调查的事情之一。
他们一行人进边区的时候,为了保障安全,莫狄找了雇佣兵。然而约定好在生化实验室汇合的雇佣兵,却根本没有出现——陈剑当时刚刚获救,把这事忘在了脑后,然而最近这段时间,边区却突然又出现了雇佣兵,处处跟政府军作对,行事作风非常诡异,才让陈剑又想起来。
陈剑沉默地吃饭,过了一会儿才说:“我顺着莫狄跟雇佣兵的交易记录往下查,但对方的通讯地址居然在边区。”
白海青提了一下眼镜。“在边区不是很正常?雇佣兵不就是在边区干活的?”
陈剑摇摇头。“边区的通讯基站全在军方手里,雇佣兵用不了。正常情况下,雇佣兵跟雇主联系都是通过安全区的信号联络的,如果他们占了军方的信号,那会被立刻发现。”
白海青筷子停了一瞬。
大大咧咧直接用着军方地址也没关系,依旧那么猖獗,这说明……
“雇佣兵在部队里有人?”
季末喝粥的勺子也停了。
陈剑没做声,继续沉默地吃饭。他把最后一口咽下去,才说:“我让小逄他们也在塔那边查,但跟雇佣兵的交易资料不好找,谁能随便承认找雇佣兵干活。”
季末被粥呛了一下,他把咳嗽憋了回去,怯生生地举起了手。白海青斜眼看过来,依旧是生他气的样子。
“干嘛?喝个稀饭都能呛着,还复健……”
“咳咳……”季末还是没憋住,嗓子里的米粒太痒了。他一咳,白海青立刻就走了过来,给他又是拍背又是递水的,眼里的生气全都成了老妈子般的不放心。
等季末总算不咳了,他抓着白海青又要拍他的胳膊,对陈剑说:“我们家,在七年前,找过雇佣兵。”
七年前,季家突然接到边区通报,季向东执行任务时遇险,边区认定已经死亡,停止搜救。
季末和母亲怎么都不相信季向东会失踪死亡,花了高价请雇佣兵去边区找人。他们也联系不上季初,倒是季初的领导打来电话,说季初在执行一个机密任务,不方便跟外界联系,但跟他们保证季初的人身安全有绝对的保障,季母这才稍微安心。
季末那个时候在准备高考,都是季母在跟雇佣兵联系。他们本来对找到季向东的下落都不抱什么希望了,结果雇佣兵确实找到了季向东,却没能把已经彻底暴乱的王牌哨兵控制住,让他逃回了安全区。
谁都不知道季向东在理智的最后一线是怎么想的。
被药物逼疯的哨兵那么坚决地逃出雇佣兵的控制,也许只是想回家里,让他的向导妻子安抚他。
可是却有了那样悲剧的结果。
陈剑站了起来。“我赶快让小逄他们查。”
要去查已经去世的季母七年前的交易记录,非常难。但只要有一丝线索,就不能放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