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南木生笑得肩膀都在抖动,那一刻,陈词发誓他此生不愿再听到“共度春宵”四个字。抓了一把后脑勺的头发,陈词有些自暴自弃地开口:“我走了。”
掂量掂量了自己手中的蜡烛,特么的都是蜡烛惹的祸,看他不把这根蜡烛烧得连渣都不剩!
刚准备迈开脚,南木生就从身后叫住了他,还转了转语调,陈词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陈词,”果不其然,下一秒就听南木生说,“你这个样子还挺可爱的。”
第16章
像是“可爱”这种词汇,陈词不是没有遇到过,虽然他一向认为自己是个顶天立地,男子气概一百八十米高的威武大男人,但粉丝在网上一口一个“宝贝、“乖乖”、“崽崽”,不管陈词承不承认,久而久之也就脱敏了,也并没有觉得这个词有多么大的杀伤力。
可是当“可爱”两个字从南木生口中说出来,陈词当场就愣住了,当确定自己不是幻听以后,陈词差点下意识地抱头□□,想他一个身高一米八,拥有六块腹肌,手臂肌肉亮出来闪瞎别人24k钛合金狗眼的绝世大直男(自认为的),竟然被另外一个男人夸可爱,关键是夸他的人还是他对家,那感觉实在难以形容,就像是他读书那会儿考试,问君能有几多愁?一看分数五十九。
可偏偏说这话的人还无比淡定,甚至还隔着幽幽的烛光冲陈词淡淡一笑,南木生那一笑直接让陈词脑袋里那最后一根紧绷的弦断成两半,紧接着就看见陈词胡乱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然后差点把手里的蜡烛捏断,以发泄内心的郁闷。
“我艹!”陈词叫嚣,“你这个人说话能不能正常点?”
南木生却表情淡淡,一脸无辜:“我哪里惹到你了?”
“从上到下,哪里都惹到我了!”陈词十分不客气地反击。
“看来,你的确看我很不顺眼。”
“这种话你自己知道就好,说出来就没意思了。”
南木生轻抬了一下眉头,都说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但这句古话在南木生这里显然不适用,无论陈词如何明里暗里的挖苦嘲讽,南木生都像是那坐在庙里的菩萨,一点不为所动,甚至偶尔说出两句话来直让陈词抱头呐喊。
陈词想不明白明明在昨天之前,他和南木生还只是十分单纯的对家关系,过着你抢抢我的资源,我发发你的黑料,这种纯洁又美好的生活,可偏偏就在这短短的二十四小时之间,他们竟然莫名其妙地碰面了三次,然后又莫名其妙地多出了这么多莫名其妙的话,陈词觉得老天爷实在太莫名其妙了。
“那蜡烛你还要吗?”南木生还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模样,仿佛无论陈词说什么都不能让他的情绪有太大波动。
该怎么形容南木生这种人呢?陈词脑海里突然闪过一句话:漂亮的奢侈品。他让无数人心生向往,但却又贵得让无数人望而却步,他只需要坐在那里,根本无需费力争辩什么,就让别人自惭形秽。陈词骨子里多少有些都属于自己的骄傲,生活中,大多数时候他都懒得同人去计较,可是偏偏南木生轻飘飘的三言两语,就让他抓狂无比。
陈词握了握手中的蜡烛,一脸警惕:“欸,一码归一码,我对你有成见,可蜡烛是无辜的。”
笑话,他好不容易给自己做好心理工作来这里,总不能过来听了一些没有营养的话以后,再空手而归,那他陈大明星不是亏大发了!
“那你要过来坐坐吗?”南木生指了指旁边的沙发,又接着说,“我的焖烧壶里面熬了粥。”
之前没注意到,听南木生这么一说,陈词才发现茶几上的确有个黑色的焖烧壶,因为光线太暗,陈词几乎忽略了它的存在,可不看还好,一看,陈词是真的觉得自己饿了,看完电影后,他就回到酒店睡觉,期间粒米未进,而且现在黑灯瞎火的,他也不认为哪个厨师有那炉火纯青的技艺,能够摸黑去厨房给他准备晚餐。
于是在继蜡烛无辜之后,陈词又觉得粥也是无辜的,当然最无辜的是他的肚子。陈词不是会亏待自己的人,既然南木生都诚心诚意的邀请了,那他就大发慈悲地答应,为了防止他的心态被挨饿破坏,为了守护胃与肠道的和平,做一个帅气又迷人的吃货。
几乎没有犹豫,陈词立刻掉头坐到了沙发上,顺带还把那个焖烧壶拉到了自己面前,一点儿不客气地问道:“有多余的碗嘛?”
对于陈词的反应南木生似乎并不意外,指了一下茶几的另一端:“有空余的饭盒。”
接下来就是陈某人自顾自打开了人家的焖烧壶,给自己盛了大半饭盒的粥,那粥里面放了玉米与山药,有一股淡淡的清香,陈词一边喝着,还不忘顺带吐槽了主人家一句:“你喝粥竟然不配咸菜!”
喝粥不配咸菜,就犹如吃泡面没有调料包,易拉罐没有拉环,吃冰棍儿没有棍儿,总而言之缺少灵魂。
“咸菜里含有大量亚硝酸盐,吃多了,轻则营养不良,引起高血压,重则致癌。”南木生十分善解人意地回答道。
陈词则是轻嗤了一声,不以为然:“你这话说得,跟我妈肯定有共同语言。”
“陈词,”南木生彻底放下了手中的书,目光完全集中到了陈词身上,他说,“你知不知道有句话叫做拿人手短,吃人嘴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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