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顾场合、不在乎他人的想法,只要自己痛快,这就是你,纪沉鱼。没有谁像你一样,得不到就去抢、看不惯就打压。”
“巧取豪夺、喊打喊杀,别怪我说得难听,这不叫小孩子性子,这叫**。”贺言舒一字一句钉进纪沉鱼心里,让他的脸瞬间煞白。
“言舒哥,我不是......”不是故意想伤害人的。
纪沉鱼眉头蹙了蹙,眼泪瞬间落下来,想起贺言舒说不喜欢,又生生地用手背擦去。
“你以前说,你喜欢我性情直率,你说我赤子之心、非常难得。”纪沉鱼难以为继,哽咽了好几下才接上,“你不能把我惯坏了又不要我。”
贺言舒不想看他这副模样,望向车窗外,眼神如铁:“你不放我,是打算非法监。禁我?”
“我......”纪沉鱼沉痛地看向他,似乎没意料到他会这么说。
贺言舒怎么能这么想他呢?
“如果是这样打算,麻烦你的下属告知渭阳一声,叫他先回去,免得他白等。”贺言舒冷冷道。
“贺言舒!”纪沉鱼的拳头砸向座椅靠背,“你别故意说这种话!”
他只是不想让他走而已,不是他口中的**!
眼前,突然又黑了一下,脑袋里好像有虫在咬,疼得他背后冒虚汗。
该死,怎么在这种时候。
“你怎么了?”贺言舒注意到纪沉鱼揉眼睛的细微动作,打量着问了一句。
纪沉鱼没回答。
贺言舒不耐烦地移开目光:“没休息好就回去睡觉,身体是你自己的,没谁替你操心。”
“......是啊,关心我的人,都已经不在了。”纪沉鱼无比悲凉。
贺言舒只当没听到。
僵持了几十秒后,纪沉鱼缓缓解了车门的锁,开了车门。
“我让你走,不是代表我放弃你。我只是想证明,我不是你说的那种不讲道理的人。”纪沉鱼的声音低低的,像藤蔓一样从后面缠过来。
贺言舒的脚步顿了顿,头也不回地走向远处被保镖拦着的、巴巴地看着他的陈渭阳。
“没事了,我们走吧。”贺言舒冲他微笑。
这笑绝对算不上好看,说不比哭还难看,从陈渭阳担忧的神色中,贺言舒看出来了这个事实。
能走出来,已经耗费了他极大的心力。
但陈渭阳没有点穿他,只是伸手,马上牵住了他,温声道:“好,我们回去。”
纪沉鱼望着两人相携而去的温馨背影,眸色越发幽暗。
贺言舒住进了陈渭阳家。
本来他不是这样打算的,因为他不想利用陈渭阳的感情,可拜纪沉鱼所赐,他新租的房子待不得了,再租也只会是同一个后果。
陈渭阳在家门口安排了几个保镖,以便随时拦着纪沉鱼的人,贺言舒的人身安全至少可以得到保障。
纪沉鱼那么疯,要不是贺言舒清楚他的脾性,说了让他顾虑的话,他那天说不真会把贺言舒绑走关起来。
人,不能对自己所处的危险境况过度乐观,尤其是面对反目的昔日爱人。
贺言舒终本来就终止了和纪氏合作的项目,也早就没往医院去了,言宴公司的材料在电脑上就能看,不出门也没什么。
他尽量保持着平常的状态生活着,只有少数走神的时候,会担心纪沉鱼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陈渭阳的家和他之前住的言宴买的房子构造很像,两个房间对着门设置。那天,他早上醒了,揉着太阳穴推门出来,下意识去敲对面的门。
“起来了。”他像往日那样轻轻叩了一下,等待着门从里面打开。
“你在和谁说话?”陈渭阳系着围裙,端着盘子,盘子里有刚煎好的鸡蛋,从厨房探出半个身子。
贺言舒的手悬在空中,愣了愣,看着房门,久久不语。
“别发愣了,赶快来吃早餐吧。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按着我妈经常给我做的弄了一下。”陈渭阳把鸡蛋、白米粥、油条端了出来。
“住你的地方,还要麻烦你做早餐,真不好意思。”贺言舒坐了过去,面色难堪。
“什么你啊我啊的,分这么清可就没意思了啊。”陈渭阳往自己嘴里塞了根油条,给贺言舒夹鸡蛋,“这枚大的给你。”
“谢谢。”贺言舒接过,温润的眸子清亮,“我会付你房租,这段时间买菜、水电气等生活上的开销,也由我承担。”
“反正我不会收。”陈渭阳挑挑眉。
吃完饭,两人一起去阳台看新养的多肉植物,是贺言舒在网上挑的——纪沉鱼在外面守着他,他出不去,只有网购。
不过现在网购快递也很方便,一两天就送到了家,包得严严实实,还送了营养土。
桃蛋的叶片饱满多汁,在阳光下泛着紫绿,憨厚可爱。
这还是两人第一次养这种品种,陈渭阳在阳台上搭了个木头架子,让它能充分晒到太阳。
“这玩意儿一天浇多少水啊?”陈渭阳摸着叶片,觉得怪萌的。
“大概几滴吧,不能浇多,浇多了叶子会烂掉。”贺言舒想了想,回屋拿手机,“我还是去查一查。”
陈渭阳笑着回头,冲屋里喊,“你的手机我刚刚看着没电,给你放书桌上充电了,你去那边找。”
“知道了。”
楼下几十米外,纪沉鱼坐在车后座,看着阳台上进进出出的两人,脸色比下雨前的阴天还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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