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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沉鱼依赖他、信任他,让他感觉自己是完完全全被需要着的。纪沉鱼营造出的那种效果,就好像离了他活不了。
    是错觉吗?可即使只是自己的臆想,也给他带来满足,让他觉得有努力生活的动力,整颗心都被填得满满当当。
    他偏就吃这一套。
    “今天谢谢你啊。”贺言舒往后面望了一眼,把心里的话说出口。
    “啊?”纪沉鱼靠得很安心,迷迷糊糊像是要睡着了,抬头回望贺言舒,不明所以。
    贺言舒缓慢踏着脚踏板,低头笑笑:“也没什么。能见到徐落的爸妈,听到他妈妈的那番话,对我来说意义非凡。”
    长久以来压在心里的那块石头被人拿走了,贺言舒觉得呼吸都畅快了许多。
    “言舒哥你就,别再放心上了。”纪沉鱼低声,“......都怪我。”
    如果不是六年前因为他的那些话,贺言舒也不会这么自责。
    贺言舒没再说话,缓慢地骑着,纪沉鱼将脸颊贴在他的后背,感受这短暂的温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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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纪沉鱼合作的项目不久便正式开始研发,纪沉鱼为它起名“舒心”远程诊疗仪,APP叫“舒心”APP,是一款软硬件集合的产品。
    写代码的事儿,贺言舒帮不上忙,他又是个闲不下来的性子,经常去贺霆东的医院义诊。
    他和贺霆东的关系不好,但这属于私人因素,在治病救人方面,贺霆东的医院算是个理想的平台,贺言舒不会排斥。
    徐落的父亲听了他的话,没多久就来医院挂号。贺言舒用短信通知了纪沉鱼,纪沉鱼也抽空去看了他几次。
    [我给徐爸找过好些个医生,单独的床位都安排好了,他就是不去。到底你是专业的医生,你说的话两老才肯听,我劝他们从来不听。]
    [贺医生,上班辛苦了,吃过饭了吗?]
    [每次经过医院,都想进去看你。]
    贺言舒看着这些短信,只是笑笑。从那天之后他和纪沉鱼的关系有所缓和,也不知道算好兆头还是坏兆头。
    医院每天都能接到病情奇特的病人,偶尔也有一两个,是市里的医生无能为力、连夜用救护车转到他们医院来的。
    脑科的医生们知道贺言舒回国,时常邀请他一起诊断,贺言舒虽然比不上有些老医生经验丰富,但在国外工作多年,能提供不同的思路。
    有时候病人多了,医生人手不够,动手术连轴转吃不消,贺言舒还会去当当主刀。
    不过贺霆东对此是持保留意见的,贺言舒毕竟没有他们医院的职位,随随便便就上场,万一出了事病人家属闹过来,岂不是会说贺言舒是黑医生?
    贺言舒不和他争辩,用行动证明自己,一次次将情况复杂的手术做下来,从无失手,贺霆东这才勉强认可了他。
    那天,贺言舒刚开完一场研讨会,从会议室出来,就看到有个孕妇要跳楼。
    那个女人的情绪非常不稳定,是产前焦虑的症状。
    他想过去看看是什么情况,手机忽然响了,是童小谣打来的:
    “言舒大医生,今天有没有空啊,上次你说要请我和苑敬吃饭,怎么没信儿了呢?我们也不是来讨你一顿饭,谁请谁不重要,关键是回来了不得聚聚?”
    贺言舒敷衍地嗯了几下,拍拍同事的肩,指了下窗台边的孕妇:“你去看看那个病人。”
    “好。”
    “贺医生,还工作呢!我跟你说吃晚饭的事儿,你考虑得怎么样?”
    “我都行,什么时候,今晚吗?”
    “那就今晚呗,你有空就行。”
    “我有空。”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定好的是七点吃饭,结果到了八点,贺言舒还被医院的事拖着没去。
    童小谣又不敢打电话催,怕打扰到人命关天的事,只能坐在包厢干着急。
    “你要饿了你就先吃,又不是外人,言舒不会介意的。”苑敬拧开一瓶啤酒,自己喝了起来。
    “你倒是不客气。我吃不下啊,这些菜都凉了。不行,我得让服务员再热热去。”说完,童小谣按了下桌上的响铃,喊服务员进来把菜拿出去热。
    “行,我出去抽根烟。”苑敬拿了打火机和烟盒,走出房门。
    走到走廊,正拢着手点烟,迎面走来一群商务打扮的人。
    那些人一个个衣冠楚楚、人模人样的,尤其是被围在中间的那个,光腕上那块名表就得好几千万吧。
    迎着夜色,苑敬的眼睛看不清,还没反应过来,名表的主人便面目狰狞地快步走过来,给了他一拳,打得他眼冒金星。
    “苑敬!你他妈的还敢出现在我面前!”男人声嘶力竭地怒吼,一点形象都不顾。
    这被激怒的凶兽般的形象,和记忆中可怜巴巴的少年截然不同。
    “纪沉鱼?”苑敬眼睛都烧红了,冷笑着摸了下自己带血的唇角,“你发什么疯?”
    “纪总!”
    “纪总消消气!”
    和纪沉鱼同行的人看到这场面都愣住了——刚刚谈着生意还有说有笑的,怎么见到个人就冲了过去,拉都拉不住。
    这俩人打得,那叫一个丢人。
    拳头手脚全部招呼上去,几乎是用着人类最原始的动作,一点技巧都想不起来地在撕打着。
    纪沉鱼的外套、胸针掉了一地,苑敬被他扯着按在墙上,毫无还手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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