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都能追到,现在的他更有钱、也更有话语权了,没理由追不到。
可只有他以为是再续前缘,在贺言舒那边,他早就成为过去式了。
还是个仇人般的过去式。贺言舒永远也不会再把他列入考虑范围。
纪沉鱼丧气地钻进被子,使劲地蹭。
啊啊啊纪沉鱼,你以为的你以为的,你以为全世界都是你的,你以为地球都能绕着你转!你真是个迟钝的白痴!
怎么办呢。他现在也不敢再打扰贺言舒了,人家一定看到他就反胃。
要不就在黑暗的地方,默默地看着贺言舒好了。
纪沉鱼仰面看着病房的白炽灯,双眼发痛:不再靠近贺言舒,说得轻巧,他怎么可能做到。
他嫉妒陈渭阳,能得到贺言舒的温柔相待,他俩就像情侣一样在相处,把他当空气一样。
他好嫉妒啊!嫉妒得快要疯掉了!陈渭阳能不能从这个世界消失啊!
章一推门进来,就看到自家Boss裹得跟个蚕蛹一样,窝在床上盯着手机屏幕。
自从他发现贺言舒直播的电台有手机端的APP之后,纪沉鱼就在手机上安装了一个,每天饭也不好好吃,就捧着个手机,维持着那个姿势,要么听直播,要么等直播,要么听回放。
简直是新二十四孝好舔狗,互联网时代的望夫石。
“Boss啊,大夫说了,您的病是饮食不规律导致的,要是不好好调理可能会发展成胆囊炎。再怎么难过,饭还是一顿都不能少。”章一把粥放到纪沉鱼床头柜子上。
“心情不好,没胃口,不想吃。”纪沉鱼难受地翻了个身,好看的眉眼皱着。
哄纪沉鱼吃饭这事儿,也不是一回两回了,章一早已习惯,拉了把椅子坐到床边。
“Boss啊,这事儿,不怨您。”
“怎么说。”纪沉鱼仍旧闷闷,但好歹是把脸对着了他。
有希望!
“我觉得,那些混帐事儿,都是小时候的您干的。那个人不懂事儿,还很中二病,自以为惩恶扬善了,还替朋友打了抱不平。不过您现在成熟了,和那个人不是同一个人,干嘛替他背锅呢?”
纪沉鱼坐了起来,表情困惑:“你这什么歪理。”
“人永远都无法踏进同一条河流。”章一眨眼睛。
“我怎么越听越觉得你在变着法子骂我呢?在你眼里我就是这种不讲理的人?”纪沉鱼一个枕头砸了过去,还嫌不解气,想拿花瓶。
“哎哎哎Boss!我怎么可能有这种想法呢?”章一躲得老远,冷汗直下。
您讲道理,您要是讲道理这世界上就没有不讲道理的人!要顺着您说可不就得用诡辩那一套嘛!
纪沉鱼怔怔,六神无主:“那你说,贺言舒会觉得我和之前那个伤害过他的人不是同一个人吗?”
“那必定不会这么觉得,贺医生又不傻。”章一脱口而出。
花瓶碎裂在地的声音!
“哎呀Boss,我真的受不了你了,我要给老太太打电话,你好作啊!”章一要哭了,跳开几丈远。
呜呜Boss好难伺候,我要找老太太撑腰去!
“你给我,回来!”纪沉鱼这次把被子扔出去了,罩了章一满头,让他看上去就像个扮鬼的幽灵一样。
“不回来。”章一在被子里,声音闷闷的。
“我真的,很作吗?”纪沉鱼坐在床上,若有所思。
章一飞快地把被子掀了露出脑袋,重重地点了一下头:“嗯!”
真的太作了,关于Boss作这件事,他最有话说了,能跟人侃个三天三夜不带重样的。
“就说您上次非要去的那个晚宴,里面有很多值得结交的老板,进去晃一圈能谈成不少生意,结果您就因为人家写请柬把您的名字拼错了,气得直接没去。”
“还有不告诉人家自己的喜好,非要人家自己去了解,人家按最高的档次猜了,您嫌不合心意,说人家不够用心,再也没和他们来往过。”
“人家作,都是可劲儿恶心别人,您倒好,自己的利益也不顾了,伤敌八百自损一千。您说这又是何苦呢。”章一说得嘴干了,喝了口水。
“远的不提,只说贺医生。您还记得前几个月,您让我在酒吧开了十几瓶高奢酒请人喝,您明明已经把贺医生带去酒店了,结果一言不合把人晾那儿,自己回家了。我都不说人家怎么想,您自己也不嫌亏啊。”章一一脸闻所未闻的模样。
“一时生气。”纪沉鱼烦躁地揉了揉头发,那之后他别提多后悔了。
“你这么说,我真没救了。”他道。
章一叹了口气:“其实我是想说,您可以作出些改变的。解释清楚误会,努力成为贺医生期望中伴侣的样子,让他看到你的诚意,我相信他能感受到你的爱。”
“期望中的伴侣......”纪沉鱼重复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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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再在公司看到纪沉鱼,贺言舒才知道,纪沉鱼喝酒喝得住了院。
他猜到每天深夜准时出现在他直播间、一直打赏却从不说话的那个匿名人,就是纪沉鱼,但他没想到纪沉鱼是住院的时候做这些事的。
为什么不好好休息,要做这些无谓的事。贺言舒想不通。
贺言舒迎着面向纪沉鱼走过去,纪沉鱼却没有像往常那样马上粘过来,只是对他笑了笑,保持着极好的分寸感经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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