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腻不腻歪啊?”程欢把清洁球一扔,笑着说。“宁老师,我怎么没看出来你还有做烦人精的潜力呢?”
宁乐没办法,只好洗了洗手去程欢桌前坐着了。他手机都没带来,反正无事一身轻,索性就着程欢的专业书画起重点来。
他当时也不是非物理不可,只是后来学了,就不舍得再离开了。现在看这些管理类的实用工具书,也觉得受益良多。
也不知过了多久,程欢洗完澡走了过来。她边擦头发边偷看宁乐写字,宁乐的字清秀飘逸,又带了那么点张扬,行云流水一般,实在赏心悦目。
宁乐一开始没注意到程欢来了,还是闻到了熟悉的栀子花香才放下了笔,他几乎是不假思索地拉起了程欢的手。
程欢毫不犹豫地给他的手甩下去了,“起开。”
“嗯?”宁乐有点懵,“干什么?”
“我要用电脑,还有工作没处理完。”程欢说。宁乐没办法,只好委屈巴巴地自己去外面搬了个凳子坐在一边翻书。
但是程欢一过来,他的心也静不下来了。宁乐就一边装模作样地翻书,一边那眼睛偷瞄程欢。
程欢眼睛都没从电脑屏幕前移开,“想看就光明正大地看,还害羞怎么的?”她说完就放下鼠标,跟宁乐大眼瞪小眼--程欢从来不敢正眼看宁乐超过10秒钟。
颜狗心脏受不了。
“看见了吗?你老板长得不怎么样,脾气也不咋地,要不要考虑换个啊?现在还有机会哦。”程欢笑嘻嘻地说。
宁乐:“死也不换!”
程欢话还没说,倒是先笑出来了。她又看向电脑,声音轻得像是在叹息。“图什么啊。”
“话说回来宁老师,你们这种高智商群体不都喜欢那种我以前的那种傻白甜吗?现在我就还剩白点,怎么还没迷途知返?”
这次宁乐倒是真的沉默了一会,才说:“我喜欢的是你。不管你什么样子,我喜欢的是你本身。”
程欢耸了耸肩,不置可否。“你说得都对。”
宁乐把头埋到课本里,用明显在开玩笑的口吻说,“不过大橙子,我真的很想知道你这半年经历了什么。”
程欢:“怎么了?我真的不傻也不甜了吗?为什么你这么说我好难过。”不过她连个表情都没变,明显就是在插科打诨。
“嗯…怎么说呢大橙子,我觉得一个人如果变化的话,首先改变的就是她的眼神。你去年那阵满眼都是‘我好天真啊我什么都相信快来骗我啊’,现在呢,水灵灵的眼睛就写着‘你敢骗我,你完了’。”
程欢重重地敲了几下键盘。“真的吗?那我还蛮欣慰的。”
宁乐看着程欢,眼睛弯弯。两个人谁也没再开口。
晚上,程欢让宁乐睡在他床上,自己又跑去沙发上睡了。她觉得自己可真憋屈,有床睡不上,天天在客厅“夜不归宿”,上哪里找她这样的冤大头!
中间程欢怕宁乐出什么状况又去看了他一次,看他面容安稳,呼吸均匀,睡得很甜。
更气不打一处来了怎么办。怎么有人厚颜无耻得这么心安理得的?
*
程欢今晚睡得不错,起来的时候都快迟到了。她匆匆忙忙地洗漱完,发现宁乐已经坐在饭桌上买好东西等她了。
哦对,程欢忘了,宁乐雷打不动的早上6点起。
她嘴里叼了个面包就离开了家。
可能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走到工位上,程欢才想起来自己的工作需要跟童菲一组。救命啊!
她偷瞄了一眼童菲,看她也没什么来找自己的想法,顿时长长地松了口气。
老天爷,她不求童菲来帮忙--因为帮也是帮倒忙。程欢能有什么坏心思呢?她只想一个人承担这份重任罢了。
可惜老天爷似乎没听到这句话,她刚祈祷完,童菲就迈着小碎步走过来了。“程欢,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程欢很好地掩饰了自己的震惊,童菲有没有问题她不知道,反正她现在很有问题,急需一个氧气瓶。
说好的老死不相往来呢?曾经许下的誓言这么轻易就忘了?
也许是钱思走之前“工作上没有朋友也没有敌人”被她记在了心里,程欢竟然动了要给她答疑的心思。
当然了,主要是今天天很蓝,风很清爽,她心情很好。在工作上毒打了一年,她还是没能改了心情一好连看见坨臭狗屎也会目不斜视微笑的毛病。
于是程欢打开手机,“嗯,要问什么?”童菲向她请教的是一些果汁的数据处理问题,果汁数据一大部分都在程欢这里,甚至连钱思还在时都没程欢清楚。
程欢又已经工作了半年--就是一本书你连续翻上半年书都得烂,她也不例外,对一开始难为她不行的数据处理软件也已经驾轻就熟了,这时候当然很有发言权。
她就详细地跟童菲说了一遍,讲完之后还生怕她哪里不明白,还问有没有听懂。童菲点了点头,“嗯,没问题了,谢谢。”
程欢关上手机,回得冷淡而不失礼貌:“不客气。”
也许她没有宁乐说得那么糟糕,还什么“你敢骗我你完了”,她一个底层韭菜一直信奉以和为贵。
但是没想到,就是这个处理数据让两人的关系僵持到了极点。
程欢晚上回到家,关建就跟她发了邮件。她本来正在厨房看宁乐被热油溅得狼狈不已,两个人嘻嘻哈哈,突然被一声清脆的邮件声给打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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