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蹲下来,先试着喂了一小点,看宁乐没什么排斥反应,就开始粗暴地扯着他嘴往里灌。程欢一只胳膊支在宁乐前胸,一只手拿着呈90度垂直的矿泉水瓶,嘴里还念念有词:“乖啊,慢慢喝啊,别呛着了。”
虽然但是,一般这个姿势灌水的也很难不呛着。
果不其然,宁乐在她说完之后就剧烈地咳嗽了起来。他一起身坐了起来,捂住自己脸咳了个昏天黑地。程欢怕吵到自己租友,也慢慢地拍他背。
宁乐看了她一眼。
程欢面有得色:“醒了吧?我就说这个方法没有不醒的?”这时候,客厅的灯忽然打开了。
“程欢…你这是?”租友一脸惶恐。深更半夜,一个疲惫不堪的少女和一个衣衫不整的男人在一起,两个人一站一坐,怎么看怎么奇怪。
然而她走过来,看清宁乐的那张脸,也就定了心。她拍了拍程欢的肩膀:“有眼光,你俩继续。我就出来上个厕所。”
“哎…”程欢还来不及解释,租友就一溜烟跑远了,还“啪嗒”一声锁上了自己房门。
“……”程欢面无表情地看了宁乐一眼,“走啊,去我房间。”
程欢又出去了一趟,跟租友说一声“厕所还是要上的”才又回来。其实她一直很紧张,只能用这种大大咧咧来掩饰,然而宁乐不知道是大病初愈还是怎么,反应很迟钝。
她深呼了一口气推开了自己的门,发现宁乐正乖巧地坐在她常坐的电脑桌前的椅子上,盯着她桌上的一本《营销管理》在看。
程欢在暗地里握了一下拳,才若无其事地开口。“怎么样宁老师?我现在都开始学习专业知识啦?”说完也没看宁乐,自顾自地把床收拾了一下,留给他一个背影欣赏。
矜持了一会没等到结果,程欢不得已转头,发现宁乐他又趴在自己书上闭上了眼睛。
敢情是专门来睡觉来了?
不过他的睫毛真的好长,在灯光下一根根都很分明,实在是可爱极了。
程欢受不住这种暴击,偷偷拍了张照片就把宁乐扶她床上去了。没办法,这还是个神志不清醒的病号,让他睡沙发也太不厚道了。
她自问虽然自己道德感不怎么样,但是良心还是大大的有。
于是给宁乐盖上被子,她就抱着个床单自己去沙发上躺着了。程欢一夜也没怎么睡,时睡时醒的,一醒就先去个厕所,再回自己房间看看宁乐怎么样了。
她5点钟就起来了,洗漱完去楼下早餐店里买了三个人的早点放在了桌上,又给宁乐买了一次性的洗漱用品--她给宁乐留了张纸条,说自己要上班去了,牙刷在卫生间,饭在桌上,钱不用给她了。
刚把便利贴贴在床头要离开的时候,程欢的手腕忽然被宁乐抓住了。
她心里暗暗吐槽,这是什么狗血八点档剧情?
“别走。”宁乐好像还在说梦话。程欢就蹲下来,撩起了宁乐的刘海,摸了摸他额头,已经不热了。“宝宝乖啊,我不走怎么赚小钱钱呢?”
说着又没好气起来,“你以为你待会吃的豆浆包子不要钱啊?”
她盯着宁乐紧攥着自己手腕的玉似的手看了一会,一根一根手指地把他们掰开了。
*
程欢走到公司,原来已经来了个新的顶头上司。因为她昨晚几乎没怎么休息,今天困得不行。
上司叫关建。程欢听见的时候心里冷笑,这个时候是挺关键的。
她没去找关建--反正她呆在这里只为了一个目的,就是亲眼看着于布离开。至于别的,她就是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罢了。
最后还是关建来认识的她们工作组。程欢对他漫不经心地笑了笑,觉得这已经是自己的让步了。
她一开始还觉得她这么“嚣张跋扈”,关建肯定要烦她烦死了。谁知道他完全视程欢于无物,从来没批评过也就算了,偶尔她还能被夸一句工作干得不错,给程欢整迷糊了。
这人…莫非是受虐狂?
不过后来程欢才知道,“她有关系”这件事自从她从谢畅办公室里出来之后就在公司里传开了--尤其是她的部门,大概只有她不知道“程欢是谢畅的关系户”这回事。
而她越嚣张,关建就越觉得她有关系这回事证据确凿--前有钱思为她写的策划愤而辞职,后有于布即将调离分公司,关建肯定是要小心为上。
程欢以一己之力把市场部大换血--约莫只有她自己才被蒙在鼓里。
这天下班之后,关建给大家分配了任务。他安排的两两一组,结果也很有意思--他把程欢和童菲分到了一组。
钱思虽然平时不问世事,但是也知道程欢跟童菲两个人不太对付,有重要的工作是绝对不会把她们安排到一起的。可惜关建不知道,他知道的话,也许还会顾念一下程欢“关系户”的身份,更改一下名单。
但是他不知道。
程欢一直跟的都是果汁的营销促发,所以这个项目本来她自己就够了,硬生生的给她加进来一个童菲,别说“人多力量大”,她这下能不能做完都难说了。
虽然这件事很糟心,但估计童菲跟她相比有过之而不及。她表面上还是笑眯眯地跟同事们打招呼开开心心地打卡下班了。
她一打开手机,企鹅上一下子弹出好多条消息。平时上班的时候她几乎把这些软件通知都关闭了,除了VX上一些重要的工作群--领导联系的话,一般都是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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