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只是温柔地笑。
周思楠突然说:“有时候我也想,这个秦复除了年纪大点之外,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怎么改变说法了?之前不是很反对吗?”
“也是我爸的事情给我的启发吧。”周思楠苦笑。“客观的说,我妈确实不是什么漂亮姑娘。我爸当年娶她,完全是因为梁家有点小钱。他一个穷小子需要找个靠山发家,娶我妈是不得已而为之。他对我妈就没有男人对女人的那种意思。”
苏晓听着。
“他发达了去找自己喜欢的女人,从人性的角度看,其实不意外。”周思楠叹息。“金钱和女人是男人的内在驱动力。当然也不乏有人能约束自己,富而好礼,贵而不舒。”
苏晓不语。
“饥不择食,贫不择妻,真有道理。”周思楠冷笑。“男人只有到了一定高度,才有能力选择自己真正喜欢的女人,不必为金钱而扭曲自己的审美。从这个角度看,秦复应该是真的喜欢你。”
苏晓笑了:“那他的选择多了去了。为什么偏偏是我?还那么费功夫。”
“我的宝贝,你还不够招人喜欢呀!至于他为什么要兜那么大圈子耗那么长时间,那是另外一回事。”
苏晓不予置评。这时,周思楠突然看向某个方向。
“晓晓,那是不是他的车?”
说话间,一辆看起来很高级的黑色轿车准确地停在她们面前。
“嚯,这气派。”
连见惯了好东西的周思楠都不禁赞叹,苏晓心中有数了。单凭直觉,她也知道这是谁的车。
果然,轿车停好之后,一个衣着得体的年轻男人从驾驶座出来了。他十分恭敬来到后座打开车门,请出轿车真正的主人。正是秦复。
秦复微笑着走到苏晓面前。他穿着挺括的黑色长风衣,看上去精神和气色都非常好。
“晓晓。”
苏晓以微笑作为回应。
秦复看向旁边的周思楠,说:“你好,思楠。”
“秦先生,您好。”
“让你久等了,真抱歉。”
“没有的。”素日桀骜不驯的周思楠竟然扭捏起来。“秦先生,您太客气了。”
周思楠原以为这个神秘的大人物会很严肃,没想到他竟然这么亲切和蔼。她不禁悄悄打量起这位气度不凡的长者:确实不年轻了,皱纹白发哪样都不少。但他仍然健壮,挺拔,气色极好。周思楠知道,这种良好的状态出自一种极致的养尊处优和高度的自律。
周思楠识趣地说:“晓晓,我先走啦。秦先生,再见。”
“再见,思楠。”
秦复对周思楠是一种纯粹的长辈对晚辈的慈祥态度,他和苏晓一道目送周思楠离开。苏晓直到好朋友驾车离开,这才向秦复发出邀请。
“上楼看看吗?”
“好啊。”接着他介绍那名年轻人。“晓晓,这是徐斌,我的助手。”
苏晓与徐斌简单打过招呼后便领着他们进入大楼。所幸这栋楼管理得当,楼内并无闲杂人员。否则苏晓领着这么一位气宇轩昂的人物进来,难免不成为焦点。
到了工作室,徐斌在门口等候,苏晓与秦复进入室内参观。二百平米的地方要不了多少时间便看完,很快他们就来到了小露台上。
此时露台已经完全成形。各式大小花盆和园艺装饰各就其位。小花盆里栽种着洋水仙,郁金香和花毛茛,花期将过。大花盆里种的大多是欧洲月季。五月是北方月季的盛花季,优秀的小灌木们密集地绽放着各色花朵。不得不说,这个五十平米的露台虽然不大,但精致灵巧,是个百忙中偷闲片刻的好去处。
苏晓将所有植物一一给秦复作了介绍。他似乎听得颇为投入,讲到月季时还问了一些品种问题。
逛完露台,他们返回室内。
秦复背对钢琴坐在琴凳上,苏晓拉了把椅子坐到他旁边。
“晓晓,你对婚礼有什么要求吗?”
他很自然的提起这件事。
“希望可以简单一些。”
“这个没有问题。”
他转身看向身后的钢琴。可算他想起这个物件了,刚刚参观的时候,他根本无视之。
“晓晓,我记得你说过,你是近几年才学的钢琴。”
苏晓顿觉不妙:“是的。资质差,练得少。我求你千万不要让我露两手。”
秦复哈哈一笑,她也笑了。
“你还想继续学琴吗?”他很认真地问她。“就当是一种调剂身心的爱好。”
“当然。”
“很好。我会找一个老师,在你方便的时间到家里为你上课。”他说得好自然。“你能否答应我,每天至少练习半小时?在家里,或这里。”
“没问题。”
“很好。”他似乎很满意。“琴和老师一样重要,请充许我送一架新钢琴到这里。”
苏晓苦笑。她总算明白他之前为何看都不看他身后的这架琴了。
“谢谢你。”
秦复笑了,向她伸出了手。苏晓站起来把手放进他的掌心,挨着他坐在琴凳上。
小时候,父亲常常和她并排坐着,握着她的小手,听她讲学校里的各种事情。幼儿园老师夸她吃饭吃得好;语文老师说她拼音写得不错,奖励了她一颗糖;放学路上看到了一只小鸟;路边的桃花开了……那时候,妈妈常说,你怎么什么小事都当宝贝似的向爸爸报告呢。可是她觉得任何事情都值得与父亲分享,父亲也总是听得津津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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