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她还没死。
可她今天才知道,贺然的眸子里也会盛满爱意,贺然也会被人牵动情绪,也会无底线地去纵容,甚至会很人性化地送出一束花。
明明是个精神病,是个没有共情能力的冷血疯子。
她那点刚冒出来的不甘心在贺然冷酷的拒绝里瞬间消失殆尽,她头脑发木地坐回自己的位置,听到隔壁桌传来两个人小声说话的声音,黏糊糊的小情侣连最日常的对白都掺了齁人的蜜糖。
“我总不能带着花上飞机,要放在家里,你好浪费钱哦。”
“我错了。”贺然声音里带着慵懒的笑意,“管家精,回去就上交工资卡。”
许枕撇嘴:“你工资卡能有几块钱,说不定还没我卡里多呢。”兜兜里有钱的他很有底气,看不起贺然这个穷学生。
“我都忘了,宝贝现在是个包租公,看来我以后要靠你养活了。”贺然把头凑过去,偷吃的大猫觊觎漂亮粉唇,却拐弯抹角叼走了许枕刚夹起来的一口点心。
“烦人。”
*
许枕腾出瓷瓶,郑重把一束白色的狐尾百合放进去,放在客厅正中间的桌子上,撅起屁股美滋滋欣赏片刻,问贺然:“你看摆在这里好看吗?”
贺然刚把要拿回S市的东西全给快递员,走到他身后,哑声说:“好看。”
接着许枕的屁股猝不及防被轻拍了一下,正拍在圆润的弧度上,力道不大,声音却很响。
“啪。”
许枕跳起来捂住臀,对贺然怒目而视。
小狐狸也有脾气,“嗷”的一声扑上去,誓要把这一巴掌打回来,使劲把胳膊往贺然身后钻。然而很快,两条胳膊可怜巴巴被贺然轻而易举控制住,他又用脚去踹,结果活像投怀送抱整个人扑在贺然怀里,脸蛋红扑扑地喘气,再没劲挣扎。
他不动,贺然却用一条胳膊托住他的臀,将他压到沙发上。
许枕闭上眼睛骂他:“要赶不上飞机了,你怎么这么烦人。”扁着的嘴娇气又可怜。
耳边听到贺然沉沉的嗓音,还有炙热的气息打在自己脸上。
“你今天不开心。”
许枕心里一紧,抿着唇别过脸,“我没有。”
他不想自己的小气心思被贺然知道。
眼皮忽然被轻轻啄了一下,痒痒的,他睫毛动了动,听到贺然凶巴巴地命令:“眼睛睁开。”
许枕犹豫了一下,噘着嘴生气,但还是睁开眼,就看到贺然坏笑的帅脸在自己上方,原来贺然刚才的语气是在逗自己。他抬手抓住贺然两边脸,捏了捏,愤愤:“你又欺负我。”
一只手忽然从后面掐住他的屁股,许枕感觉那里被大力揉捏,贺然手掌的热度透过薄薄一层牛仔裤传进来,一点也不打折扣。他咬住下唇,眼尾晕起一点湿润的红,手不自觉抓紧贺然的头发,腰往另一边躲闪。
等他浑身颤颤巍巍得都快要哭出来,贺然欺负够了,才压抑着急促的呼吸停手,沙哑着声音问他:“乖不乖?”
许枕吃了苦头,指尖无力地在贺然发丝间乱抓,带着点哭音:“乖。”他想骂贺然臭不要脸,但明智地咽下去,眼梢吊起来勾缠着贺然,有点羞涩地问出来:“今天、今天那个吴月朦,你们是什么关系,她说的事情是什么?”
就差没加一句老实交代。
“她是我大学同学,给我告白被拒绝,拿跳楼威胁我,我没理她,但是偷偷上楼从后面把她救回来了,就这些,领导还有什么要问?嗯?”贺然轻飘飘说完,鼻子在许枕脖颈上蹭,把白色的高领毛衣领子拱下去,在一片斑驳的痕迹里亲来亲去,含含糊糊地笑他:“为这点事情偷偷不开心。”
他早把这事忘得差不多,觉得偷偷不高兴的小狐狸惹他怜爱得要命。
听到最后一句,许枕已经笑开了,很好哄地弯下眼梢,又觉得不好意思,用拳头捶贺然的背,转移话题:“不要耽误时间啦,还要去寄养猫。”
这一通折腾,两个人从沙发上起来衣服都乱乱地皱,随便理一理,抱上小猫和猫用品,出发去宠物医院。许枕选的是当初给小猫看病的那家,他手里就抱了只小狸花,率先开门走进去,后面跟着大包小包的贺然。
接待的人还是上次的医生,许枕说明来意垂头登记,指挥贺然把一堆用品放进里屋的一个笼子里。
等把小猫安顿好,医生算账:“一千一。”
许枕没动,贺然掏手机扫码。
医生想起来上次跟许枕一起来的是另一个帅哥,这才几天又换了一个,顿时,看向贺然的眼神带上同情,活像看一个被渣男骗人又骗财的小可怜。
贺然挑眉,“我脸上有东西?”
“没有。”医生可惜地摇摇头,“记得按时来接它。”
*
第二次到S市,相较于第一次更为轻车熟路,而且这次跟贺然关系变化,许枕心态也不一样了,脑海里莫名重复播放一句:丑媳妇也要见公婆。
他把这羞耻的想法摇出去,上了来接的车后还在不停紧张,话也变少了,可怜兮兮地紧紧依偎着贺然,让贺然又是捏手又是抱着,占足了便宜。
回到贺宅时是八点左右,天已经黑了,但令许枕更紧张的是,主宅里这会居然还有很多人!
许枕这才知道贺奶奶年纪大了,喜欢热闹,每年过年小辈们不管有多忙全都要住回来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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