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棠想起自己此行的任务,反正来都来了,何不去见一见这个神女烛泪,看看她到底是何方神圣,能引得鬼王和司命为她不睦。
仙娥为晚棠指路,很快便到了昆仑山西侧的一处名为谷雨殿的宫殿,这里是神女烛泪的住所,也是昆仑山上的酿酒宫殿。
西王母酷爱饮酒,因而酿酒神女烛泪也格外得西王母的宠信,谷雨殿修的大气,隔着很远便有一阵隐隐约约的酒香传来,令人不醉自痴。
谷雨殿门口的天兵见是小帝姬来访,恭恭敬敬的回了话便去通传,不一会儿,两列仙娥到门口,引着晚棠往殿内走。
“回公主的话,烛泪上神刚从酒坊回来,更衣以后很快便会到此,请您稍候片刻。”宫娥声音又细又甜,说完奉了茶便姗姗离去。
不多时,随着一阵浓郁的酒香扑面而来,神女烛泪迈步款款而至,她身着一件酒红色长裙,白色轻纱披帛挽在腕间,鹅蛋脸、杏眼,鼻梁精致小巧,眼尾一片淡红色的闪片轻轻晕开,整个人容光焕发,美艳动人。
逆着光,晚棠看不清烛泪的面庞,但见她的衣裙在阳光中闪着淡淡的光,如同将波光粼粼的湖面披在身上,别致脱俗。
作为一个女子,她都觉得这烛泪美的惊心动魄,现在晚棠倒是明白为何鬼王和司命都对烛泪念念不忘了,像烛泪这样的女子,的确是会让人见之难忘。
“听闻小帝姬来访,烛泪有失远迎,真是失礼了。”
她脸上挂着笑,眼睛都弯着,进了殿门便加快脚步,走上前来恭敬行了个礼。
“不妨事,别耽误了你酿酒的事情就好。”晚棠抬手示意,烛泪便在晚棠对面坐下,她一双葱白手指捏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而后放下杯子,脸上带着友善的笑。
“早闻小帝姬做了月仙之后在凡界、鬼界立下大功,还得到了天帝的封赏,听了公主的种种事迹,我还以为公主是那种身披战甲的战神形象,没想到竟是看起来比我还要年纪小的姑娘样子,我真是自愧不如了。”
烛泪这话半真半假,晚棠是天界出了名的“祸水”,凭借一张脸不知道招惹了多少男人,这事天界没有神仙不知道,跟战神那可是一点边都搭不上。
但是她心里确实是对晚棠敬佩不已,毕竟晚棠先前给大家留下的印象就是修为低、只知道吃喝玩乐,这次能有功而返,也的确是让大家觉得颇为吃惊。
烛泪打量着晚棠这张脸,心想大家不都说天帝的小女儿最是好打扮、也会打扮,但凡出门那必是盛装照人,身上的珍宝首饰眼睛都看不过来;可是晚棠脸上只是薄薄的施了一层粉,头发也是最寻常的模样,身上的衣服虽然精美,但是毫无任何贵气可言。
不过烛泪也看在眼里,她虽然装扮朴素,可这张脸却足以用倾国倾城四个字来形容,烛泪跟在西王母身边,这些年来仙子女神见了不计其数,可只看了一眼晚棠的那双眼睛,烛泪便知,这三界第一祸水之说名不虚传。
那双眼睛大,看着你的时候,直让人觉得里面会有扑闪闪的蝴蝶飞出来,又或是让人觉得自己心里揣着一只蝴蝶,安定不下来,怦怦直跳。
虽然烛泪觉得自己是这昆仑山之上最美丽的女仙,甚至坐拥“烛泪神女”的称号,可见到晚棠这一刻,她就知自愧不如。
“误打误撞罢了。”晚棠摆摆手,并未居功,事实上她也不觉得这些事就全是自己的功劳,“不过,烛泪神女,我大老远跑过来叨扰,你就不好奇我是为何事而来吗?”
从晚棠被仙娥带进来、到烛泪进来二人叙话也有一段时间,晚棠觉得这烛泪很是好相处,人美心善又好说话,但是再怎么样,毕竟自己与她也是头一回见,她难道就不好奇自己为什么来找她吗。
听了晚棠这话,烛泪弯唇一笑,连着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小帝姬恐怕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你现在是香火琳宫的主人,出去造访旁人还能因为什么?不过,你也别叫我烛泪神女了,叫我烛泪就好。”
晚棠一愣,自己的脸倒是先发烫起来,“你说的也是。”
“实不相瞒,我这谷雨殿平素来的人还真不少,”说起这个,烛泪丝毫没有半分羞涩,反倒是大大方方的:“捏造各种理由托人拜访我的、假装对酒感兴趣的人多了去了,不过也不怕晚棠你说我张狂,这些个神仙我还真是一个都看不上。不过我倒是真的很想知道,晚棠你今天想给我介绍的人是哪位。”
烛泪这话是真心实意的,从前来找她的那些个人,一个赛一个的上不了台面,就算有几个真有些才干的,她又不喜欢。
听烛泪说她对于从前的那些追求者都看不上,晚棠突然有些不知如何开口了。
鬼王虽然掌管鬼界,有权有势,但是他成过婚,还有那么多的儿女,关键是不在天界,连她自己都觉得可能性不大大。虽说有敖景和姜忧的例子在先,但那毕竟只是误打误撞,况且敖景与姜忧郎才女貌,光是看他们站在一起就觉得般配。
至于司命——晚棠想到他那张臭脸和吐不出一句好话的嘴,实在是不想祸害眼前这个哪里看哪里好的姐姐。
晚棠心中长叹一声,做媒婆真难,尤其是要介绍的人拿不出手的时候。
她尴尬一笑:“烛泪才貌无双,喜欢你的神仙不知道有多少,我虽是月仙,但毕竟也没有经验,况且感情之事最讲究你情我愿,所以,今日我来只是一问,你不要有压力,你要是不愿便罢,我绝不是那种不通情理的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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