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坐,”江箫瞥了眼旁边某个见他一眼后,就又开始把他当空气继续转头抠草的人,冷哼一声:“有人提前离场连凳子都不拿,是指望谁给你带回去么?”
沈轻抠草的手指头一顿,静默片刻后,背对着江箫,拍手,起身,掉头就走。
“朋友,”霍晔在后面提醒:“你蛋糕没拿。”
“送你了。”沈轻淡声回着。
霍晔啧了一声,拱头瞧了眼头顶的江箫。
“别去了,”江箫虚踹底下人一脚,低哼声说:“我找人给你搬回教室了。”
沈轻转回头,微紧着眉,看神经病一样看着他。
江箫挺不自在的别过头,伸手揣进了兜。
“十点五十九了。”霍晔看完手机报了个时间,像是泄了口气,闭眼躺地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已经快到宵禁,操场上就剩下了他们仨,一人躺着走神儿,俩人站着对峙,空气静了又静,一阵阵带着凉意的秋风刮过,吹得霍晔又打了几个喷嚏。
他又看了眼手机,马上十一点,头顶上那哥俩还在闹脾气,他也懒得去劝架。
霍晔起了身,拿着车钥匙和手机离开,经过江箫时,说了句“明早帮我请个假”。
“又去哪儿?”江箫皱了皱眉。
“我能去哪儿,”霍晔勾了下唇角,扬声回:“当然是去好地方。”
“别乱来,”江箫拦了他一下,低喝道:“别弄巧成拙!”
“老四,”霍晔瞥他一眼,不轻不重的拍了下他的肩,视线扫了扫沈轻的方向,说:“先管好你自己。”
江箫盯着他,眉头一紧。
霍晔拨开他的胳膊,大步扬长而去。
沈轻待着无聊,也不想再跟江箫在这儿继续大眼儿对小眼儿的耗,今晚有迎新晚会,宿舍楼门会关的晚点,他现在骑车回去宿舍还来得及。
霍晔已经走远,沈轻也转身就外另一头操场门口走。
“站住!”刚被霍晔那一眼盯得心里有点发虚,江箫也有些烦躁,他又伸手摸进兜,叫住前边人:“回来!你蛋糕没拿!”
“扔去喂狗。”沈轻步子没停。
江箫气血一阵倒流。
他从地上捡起蛋糕,另一只手在裤兜里来回动着,然后憋着火气,瞪着前头人的背影,一步步的跟出操场。
空荡幽静的中央大道上没人,沈轻习惯走道边有遮阴凉大树的小甬路上,江箫两眼喷着火,跟着那人不说话。
跟着,十米,七米,四米……一米。
最后,相隔不到二十公分的距离,胸膛几乎贴上对方的后背。
沈轻的肩膀蹭到了身边人的胳膊,沾到了狗屎似的,立刻嫌弃的偏了下身。
江箫脸上挂不住,忍不住恶骂一声:“声音真他妈难听!”
“声音难听中午还求着我说句话?”沈轻冷着脸回头看他:“江箫,你他妈要是人格分裂,就早点滚去治病!”
“谁求你了?”江箫拧起眉:“沈轻,我发现你还真是喜欢自作多情!”
“我是自作多情,”沈轻冷眼盯着他:“你又吃饱了撑的上赶着我干什么?”
江箫别过头去:“我乐意!”
“你贱的。”沈轻冷笑一声。
“你变态!”江箫瞪他一眼。
“你混蛋。”
“你傻逼!”
“你欠操。”
“你恶心!”
“你——”
叮铃铃~叮铃铃~
一阵清脆摇晃的车铃声从西区大道上传来,在寂静的夜间显得尤为刺耳。
正站在路口中间拌嘴的两个人话音一卡,沈轻飞快拽住了江箫的胳膊,与此同时江箫条件反射的去握沈轻的手腕,两人绷着脸对视一眼,随即立刻松手,然后动作粗暴的胡乱拉扯对方的衣服,站到道边树底下避车。
关蕊背着书包骑单车拐出来时,余光瞥到道边站着两个耷拉着臭黑脸的人,白天看着高帅漂亮的少年,现在看起来阴森森的,关蕊吓得“啊”叫了一声,立刻捏闸刹住了车。
树下的两个人,看见来人后,都挑了下眉。
学校里的几处外头商家入驻的奶茶店,员工都是九点下班,现在已经十一点了,关蕊现在才离开?
“沈轻?”关蕊跟沈轻比较熟,探头朝他招了下手:“是你吗?”
沈轻往前迈了几步,露出脸来,对关蕊点了下头。
后头江箫拽了拽他衣服,沈轻一巴掌扇掉。
江箫低骂一声,也跟了出来。
关蕊一见又是熟人,朝他们笑了笑,问:“你们又在散步啊?”
“回宿舍。”沈轻说。
“哦哦哦,”关蕊点头说:“你们今天是迎新晚会吧,这么晚才结束啊?”
“是我忙,”江箫回着,随口问了句:“你怎么这么晚?”
“我一般都晚走,”关蕊拍了下自己背后的书包,笑道:“不怕你们笑话,我也是个备考生呢!”
沈轻瞧了眼她鼓囊囊的书包,眼神有些复杂。
怪不得之前跟关蕊聊天,总觉得哪里有点奇怪,连分析个名字都讲的这么头头是道的小姑娘,又怎么会是个简单人?
“哦,”江箫随口问着:“学的什么?”
他们大学处处卧虎藏龙,江箫并不感到很意外,在这儿工作的人,图书管理员,门卫保安清洁工或者收费员,不少辍了学或者没考上理想学校又不甘心的人,都来这儿借着大环境自学考学校,考他们本校的员工也有不少,关蕊人看着挺年轻,顶多也就二十出头,说准备在准备成人高考,倒也讲得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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