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队这几个啊,看着都像新人小孩。”他叹。
“那能不是吗?”教练笑道,“周见远跟Arika到底也才打了两年,资历算起来比小棠深不了多少,温祈进入职业圈最长时间的,但又坐了那么久替补席,唯一还有点前辈样子的只有小瑜,但他在N1也不是打指挥的。”
MIG现在缺的不是实力强劲的选手,而是一个能在关键时刻给队友信号,做出决策的指挥。
以前MIG的指挥是中野,打野走了之后只剩Swer了。宋星遥后来也承担过一段时间的指挥,但效果并不好,后来重点培养了一下Arika。
Arika能做到顺风优势局掌握局面跟对手动态,但劣势局很难有声音。
“再练练吧。”教练看着身后屏幕上写的问题,忽然眯了下眼,“不知为什么,我觉得今年的他们其实挺有希望的。”
盛棠能感觉到队友们的状况都不太对劲,以前这个点大概是基地最热闹的时候,Arika跟周见远一来一往都能搭成相声,但今天基地里格外安静。
电话响起来时,盛棠才有种如梦初醒的感觉,握起手机到小花园里接电话。
“奶包,现在不会是输比赛正哭着吧?”牧哥的嗓音带着点笑意,“我打过来的时间点对不对?赶上你肝肠寸断的时候没?”
盛棠有些没忍住:“没,赶不上的,我不会肝肠寸断。”
牧哥哟了一声:“还挺有骨气。”
盛棠不高不低地哼了一声,坐在台阶上看后院的夜景,一月份快结束了,最近几天呼啸的冷风也暂时消停不少。
“想聊吗?”牧哥问,“从你入队到现在,我一直在等着你输了给我打电话哭诉呢,好家伙上来就四连胜,今晚输了还得我亲自给你打。”
盛棠摸摸鼻尖:“之前训练都忙。”
“诶,忙,是。”牧哥立刻接道,“那要不要我现在挂断,让你继续忙去?”
盛棠很小声地说不要。
他现在状态不太好,确实需要有人开导他一下,牧哥这个电话打得刚刚好。
“你们队现在最大的问题吧,就是心不太齐。”牧哥叹道,“我之前就研究过,周见远的实力一点都不中庸,还是咱们赛区几个国产上单里排的上号的,只不过他有点习惯为团队牺牲。”
这一点在上个赛季尤为明显,为了照顾好中下两条线,周见远打了一整年的抗压位。
“前两个赛季的版本核心都在中下,去年夏季赛末版本变更,官方就有把战略重心转上的意思,这个春季赛刚开赛你们能连胜的主要原因也是这个。”牧哥跟他慢慢分析了版本变动给比赛带来的影响。
盛棠的眼睛抬头看着高悬的月亮,心绪异常平静。
平静到裴瑜抱着猫坐在他隔壁时都没有发现。
“如果我没猜错吧,MIG现在应该是缺了个掌握话语权的位置。小棠,我一直认为你有这个能力去承担这份责任。”
盛棠顿了半晌,一条毛茸茸的猫尾巴搭在自己手上,他才似魂魄归位:“啊!”
“嗯?”牧哥被他这一嗓子吓了一跳,“怎么了?摔坑里了?”
“没……”盛棠回头,裴瑜的手正举高,糖糖趴在他胸口上一脸渴望地想去挠他手里的蛋黄酥毛毡。
裴瑜用食指指尖点着小毛球的鼻尖,压低嗓音:“不是给你的。”
“行,跟你聊这么多你心里也有点数了,我就不多说其他。”牧哥带着点笑,“别为输比赛不开心,也别去管那些舆论。要记得你哥看着你呢。”
“好,谢谢哥。”盛棠微微弯眸,挂断了电话。
裴瑜无奈地看着怀里还在挣扎,一鼓作气想抢他毛毡的小猫:“这是你自己的毛,有什么好抢的。”
“喵呜……”糖糖不依不饶,甚至叼了一口裴瑜压他的食指。
盛棠被裴瑜吃疼的样子逗笑,伸手轻轻抱住了小猫咪:“快,让我摸一把,我想你的小肚皮好久了。”
糖糖不情不愿地躺倒盛棠怀里,任他往自己肚皮上揉弄。
裴瑜有些不乐意:“他怎么不咬你。”
自己食指上还有两个窟窿眼儿。
“可能是因为它喜欢我。”盛棠抱起来蹭蹭糖糖的耳朵。
在来MIG之前,他都没想过有一天自己能跟猫这么和谐共处。
裴瑜挑眉,伸手把赶好的羊毛毡递给盛棠:“那,快递请签收?”
在车上的时候盛棠就看到这个毛团子的大概样子……并不那么写实,要不是裴瑜自己说是蛋黄酥,他压根猜不到这是个什么玩意。
果然成品也很一言难尽。
但很圆,是真的很标准的一个圆。
他轻轻接过,在手里滚了两圈,毛毡球还挺轻盈。
“难怪糖糖会想要。”盛棠用指尖捏了捏。
“你不可以给它。”裴瑜说,“它有很多玩具了。”
盛棠品出了一丝丝的醋味儿,他顺着糖糖的尾巴看向裴瑜的手。
“你怎么会有这种兴趣爱好。”
裴瑜偏过头认真想了会儿:“以前在N1,比赛输了压力大,就会想找点其他什么来分散注意力。”
盛棠用指尖挠了挠糖糖的下巴,低头仿佛能听见小猫咪的呼噜声。
“Rye会打毛衣,一开始拉着我想带我打,结果他只会织袖子。”裴瑜比了个长度,“打出来的那么长,花了十来个毛线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