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量完, 金晴已经来到了楼下,她径直走向陈东慧,客气而疏离地喊了声“阿姨”。
陈东慧看到她, 眼角飞快弯了起来,“金晴啊,你快来,我帮你们带了早点,还热乎,你们现在吃正好。”她指着那几样东西,“这是小米粥,我买的小米可是最好的那种,一粒一粒, 黄澄澄的,可香了。”
金晴似笑非笑, 她家的小米敢情是黄金啊,真金贵。
“这是包子, 我早上四点钟起来包的, 还有这些小菜,都是我亲手做的。”陈东慧絮絮叨叨地说道,“以前, 有老樊在,他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现在,樊雾成了一家之主,我就该听他的了。我今早给樊雾打电话,可不可以给你们做点儿早餐吃,尽尽我当长辈的这份心意,樊雾说可以,我便照着地址找了过来。”
她热情地邀请金晴,“快尝尝吧,吃完了你们还要去上班,玥玥不是要上学?我替你们去送吧,省得你们忙叨叨的。”
陈东慧难得的热情令金晴有些招架不住,她求救似地看向樊雾,不知道他今天是怎么了,竟然会让陈东慧上门。在她印象里,樊雾对这个继母应该没什么好印象。
樊雾喝了口水,神色淡淡地说道:“阿姨,我们洗漱完再过来吃饭,您去那边休息下吧。”
“哦,你们都还没洗漱啊,那快去吧,我不耽误你们了。”陈东慧乐颠颠地去了客厅,在茶几下面找出两块抹布,“我帮你们打扫卫生吧。”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陈东慧以前就是爱端阔太太架子的那么一个人,别说做饭,油瓶倒了都不带扶一下的。今天突然拿着她亲手做的饭带过来,金晴心里直犯嘀咕。
有什么阴谋?
饭菜里下了毒?
目的是什么?
樊雾不动声色地走了。
十几分钟后,一家三口聚到餐桌前用餐,陈东慧母女却像是这个家里雇来的保姆一样,拿着拖把和抹布,楼上楼下地忙活开了。
樊雾今天穿了件白色的衬衣,第一粒扣子没系,领口微微敞着,浑身散发着一种干净、清爽的气息。
他对金晴的态度一如既往,不热络也不疏离,态度始终淡淡的。
金晴初时的那点儿不自在很快烟消云散。
成熟男女之间,彼此看见点儿什么,算不上什么吧?
忘掉就好了。
金晴安心地吃饭。
樊雾突然发问:“赵珍宝那人,拿下了吗?”
玥玥抢着回答:“赵珍宝阿姨答应妈妈的采访了,爸爸,妈妈做节目那天,我们去给妈妈加油吧?这样妈妈会表现得更棒!”
樊雾问:“节目是哪天的?”
“这个,”金晴顿了下,“还没定。”
“定下来告诉我,我带玥玥去现场。”樊雾做了决定。
金晴嘴里含了一口粥,呆住。
樊雾对于她的事情向来是不关心的。
这真是元旦翻日历,头一回啊。
拒绝的话卡在嗓子眼里,金晴说不出口。
樊雾对于她来说,就是一个无法拒绝的存在,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会是。
玥玥察颜观色,及时地放下筷子,乖巧地说道:“爸爸、妈妈,我吃饱了。”
她滑下凳子,一溜小跑往楼上蹿,她瞧得清楚,陈东慧母女奔着楼上去了。
她吃饭的时候就在心里埋怨,樊雾这个爸爸也挺不让人省心的,干嘛让这对狐狸精母女上门来,谁知道她们要搞什么阴谋。
都不知道防着点儿吗?
她刚跑上去,就见陈东慧母女从她的卧室里走了出来。
玥玥表情警惕地喊了声:“奶奶,姑姑!”
“玥玥真乖,奶奶和姑姑把卫生打扫好了。”
说着话,陈东慧向张一婷使了个眼色,两人匆匆下了楼。
玥玥觉得不妙,拔腿冲进自己的卧室,第一时间奔向洗手间,刷牙的牙杯里只有孤零零的牙膏,她早上刚用过的牙刷不见踪影。
坏了!
玥玥转身往楼下跑。
就知道这对母女一来准没好事儿,她们肯定是要给自己和爸爸做DNA鉴定,玥玥不明白,为什么她们这么早就有了这种念头?难道她们中谁是穿来的?
人矮腿短,扒拉扒拉跑到楼下,已经找不见那对母女的影子了。玥玥气喘吁吁地倚在楼梯处,上气不接下气地问:“奶,奶奶呢?”
“走了啊。”金晴瞪了女儿一眼,“跑那么急做什么?”
“哎呀,”玥玥嘟起嘴巴,“坏奶奶把我牙刷偷走了嘛,咱们搬家,妈妈只给我拿了一个牙刷,被她偷走了,我明天还怎么刷牙?”
金晴正在喝粥,手中的勺子啪嗒一声掉到了桌子上,声音清脆而响。
她懵然地看向樊雾。
陈东慧贸然上门,她猜着就是有什么阴谋,原来是来偷玥玥的牙刷。
一个牙刷,不值钱,肯定是做检验用了。
樊雾朝女儿扭了下头:“帮忙去看下一楼的洗手间。”
玥玥重重地点下头,撒开脚丫就蹿了过去。
在一楼的客用卫生间里,樊雾牙杯里的牙刷,同样不见了。
玥玥烦燥燥地走出来,“爸爸,你的牙刷也被坏奶奶偷走了。”她气哼哼地说道,“这个坏奶奶怎么回事,干嘛总干坏事,我再也不要见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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