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些年他那个便宜爸爸来过一次,车在他们楼下停了不到十分钟,风言风语就传了一个多月,说他们母子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了,还有不少人来借钱。
最后发现那辆车就来过一次,他们母子俩还是那么穷,就没有人跟他们来往了,有几次越时回家,还听到有人嚼舌根,说他们母子没福气,遇到贵人也攀不上。
他那会儿要真是让小徐送他回来,头天晚上车一停,第二天一早就能传到人尽皆知,到时候还不知道被传成什么样儿。
很快到了越时家附近,越时跟司宁还在说话,忽然听见有人喊他:“时哥!”
是猴子。
猴子家也住这附近,加上离学校近,比他们早到一会儿,已经换下了校服,穿着花衬衫和破洞牛仔裤,看着跟平时很不一样,司宁第一时间都没有认出来,还是听见越时喊他外号才知道他是谁。
越时瞧了眼猴子的衣服,皱眉道:“怎么穿这么花?我不是跟你说不要再去那个地方兼职了吗?那种地方不是我们这些学生能去的,指不定哪天就让人给做了,你这小兔崽子不听话是不是?”
猴子忙喊冤枉,“没有!我是跟女朋友出去逛街了,这不刚回来吗?那份工作你一说我就辞了,老早就没有再做了!”
越时的脸色这才好一点。
又看了猴子两眼,他嫌弃道:“你这品味也够那什么的,你女朋友都没说什么?”
“没……”猴子瞧见司宁,好奇道:“司学霸也来啦?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越时想起今天的目的,忽然又紧张起来,“去我家。你要一起吗?”
“也行,我正好也要回家。”
猴子没骑车,司宁从自行车上下来,越时推着车,三个人边走边聊。
其实大部分时间都是越时和猴子在聊,司宁安静的在旁边听着,从他们的话里整理出了一些信息。
他发现猴子的家庭条件似乎也不是很好,之前大概是找了一份兼职,但是工作的地方不安全,越时就让他辞了,重新介绍一份新的兼职给他。
还有之前在群里看到过的其他几个小弟,或多或少都接受过越时的帮助。
越时这个校霸似乎并不是班上同学想象中的那个样子,司宁虽然早有预料,但也想不到越时这个校霸不但一点都不霸道,收小弟还得帮忙解决人家的困难。
司宁侧头瞧着越时的侧脸,发现自己对他的了解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多。
倒是越时被他看着,有些不好意思,一直给猴子使眼色,“行了,都什么时候的鸡毛蒜皮,天天说天天说,你不烦?”
猴子嘿嘿地笑,“那怎么能烦呢?要不是时哥,我们这伙人早就辍学了!”
两个人聊得正高兴,路过一家小吃摊的时候,猴子不知道看到什么,脸色一顿,表情瞬间阴沉下来,低声骂道:“操,又是这个王八犊子,居然还敢来!”
司宁顺着他的视线往那边一看,发现开小吃摊的是个老婆婆,边上还有个穿着育才校服的学生,正趴在早餐摊边上的路沿上写作业。
听到这边的动静,那个学生抬头,瞧见是猴子和越时两个,脸色顿时一变,有些惶惶不安。
猴子已经撸起袖子往那边走过去了,嘴里骂骂咧咧,像要上去干架。
越时一把拦住他,“你干嘛?”
“我干嘛?”猴子不可置信的说道,指着那边写作业的学生,“不是……时哥,肖书荣啊!害你被学校开除的那个肖书荣啊!要不是他帮着林奇那小子作假……”
“他奶奶在,你想在老人家面前打她孙子?”
猴子理直气壮,“谁让她孙子不干好事……”
“够了!”越时忽然大喊一声,眉头紧皱,“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跟他没关系,你给我老实回家去!”
猴子一脸不服气,越时又嚷嚷了一声:“侯壮壮!我的话你都不听了是不是?”
猴子顿了顿,只能不情不愿地松开拳头,用力一扭头,进了小区大门。
司宁听到肖书荣弱弱地喊了越时一声,似乎想跟他说点什么,但越时也不知道是没听见还是怎么,什么也没说,拉着他也走了。
“越时?”
“啊?”越时停住脚步,回头看了司宁手腕一眼,“把你给弄疼了?”
司宁摇头说没有,看了看越时的脸色,没有多问。
回到家的时候,越时忽然又开始忐忑,于是进门的时候主动大声打了招呼:“妈!我同桌来了!”
同桌两个字特别加了重音,惹得司宁转头看了他一眼。
不是说要隐瞒真实关系?
越时心惊胆战,以为司小宁不高兴自己这么介绍他,但没想到司宁只是疑惑地皱皱眉头,很快就松开了,把路上买的水果递给越妈妈:“阿姨好,我是越时的同学。”
越妈妈正在厨房做菜,出来瞧见司宁本人的时候都惊了,手在围裙上抹了两下,高兴道:“越时说的学霸同桌居然是真的!我还以为他唬我的,想说他这么混的人可能跟学霸做好朋友……”
越时以前不觉得成绩差有什么,现在却觉得丢人极了,喊了一声:“妈!”
“哎呀你急什么?我开玩笑的!”越妈妈摆摆手,敷衍地安抚了一下越时,转向司宁的时候,脸上笑容顿时灿烂起来,“司宁是吧?来来,坐着,饭菜马上就好,阿姨去给你端啊……越时?进来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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