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课不怎么说话,但是只要开口,司小宁都会跟他聊两句,哪儿跟现在似的,他嘴巴都快说干了,也没见司宁搭理他。
越时这回真觉得有点奇怪了,司小宁也太关心他了,沾点灰尘而已,就气成这样。
至于吗?
越时瞧着司宁的侧脸,这时风吹起窗帘,外头阳光照进来,把他脸上的绒毛都照得分明,好像给他罩上了一圈柔和的光晕。
他看着看着,感觉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脸上不自觉热了起来,慌忙挪开视线。
过了一会儿,又忍不住偷瞄一眼。
司小宁长得真好看。白白净净,连手指头都像葱白似的,跟他那群动不动就骂脏话打架的小弟一点儿都不一样。
司宁其实也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认真上课,眼睛虽然盯着老师和黑板,也会记笔记,却是一心二用,分神想着他和越时的事情。
他一开始没有告诉越时感觉互换的事情,是下意识的警惕。
毕竟他们俩相遇的时候,越时还在跟人打架,后来的传闻也耸人听闻——他不会以这些作为评判人的标准,但也不会因为短短几天的相处,就轻易相信别人。
何况认识越时之前的一个月时间里,身上的疼痛都是真的,也让他不得不有所顾虑。
但这么下去不是办法,越时有自己的生活方式,他不可能永远盯着,不让他出去打架斗殴。
由于小时候的经历,司宁很难信任别人,也排斥分享自己的秘密,况且经过这几天的观察,越时自己好像也并不把感觉异常当回事。
司宁不确定有没有告诉他的必要。
下课铃准时响起,班上同学纷纷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奔向食堂,司宁也收拾东西起身。
越时正看得入神,突然回过神,“噌”的一下站起身,让开位置,一直看着他走到门口,才想起来跟上。
走到停车棚门口,司宁都没有跟越时说话,越时没有哄人的经验,看了看他的脸色,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等他消气。
正准备进去取车,跟平常有一样载他去小巷口,越时一回头却发现司宁没停下来等他,还在往前走。
他脑子一下子没转过来,拉住司宁,下意识问道:“你去哪儿?”
不是吧,气得这么狠?
司宁还在想要不要告诉他真相,闻言莫名的看他一眼,“不是说去吃东北菜?”
越时:“……”
他给忘了。
越时转回来,快走几步到司宁身边,试探着问:“你不生气了?”
司宁没说话。
越时就伸手去搭他的肩膀,往自己这边拉了一下,“又不理人,你怎么跟小姑娘似的?难道要我跟他们哄女朋友一样哄你?”
网上可说了,哄女朋友得强吻,一次不行就两次。
司宁伸手推他,没推动,只能开口:“……你松开,太热了!”
总算是松口了,越时达成目的,本来应该高兴,乐完了却莫名觉得有点可惜,也没细想,松开司宁,两人一起往校外走。
校门口都是高三陪读的家长,给自家孩子送午饭来的,越时侧头去问司宁喜欢吃什么,忽然瞥见一个人朝这边招手,脸色一顿。
“猴子?”
司宁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就瞧见一个穿着育才校服的干瘦男生,从家长人群中挤过来。
“时哥!是我!”猴子挤到他们跟前,好奇地看了眼司宁,“这是你新收的小弟?”
司宁:“……”
越时拉住司宁的手,把人往自己身后一拦,敲了下猴子的脑袋,“瞎说什么呢?这我同桌!叫宁哥!”
猴子“哎哟”一声,嬉皮笑脸地朝司宁打招呼,“宁哥好!”
越时问:“你怎么来了?”
“我这不是听说你转学到一中来了,特地来看看嘛……林奇那小子来找你麻烦了?”
“找麻烦?来找打还差不多……”越时热得不行,想找东西扇一扇,这才发现自己还攥着司小宁的手。
软乎乎的,还挺嫩。
他平时说这些话都习惯了,但司小宁是三好学生,跟他们不一样。
他不太自在地松开手,话锋一转,“今儿不是上课吗?你怎么跑出来了?”
“啊?”猴子没反应过来,茫然道:“咱们平时不是经常这么做吗?”
这放在平时的确是很正常的事情,在司宁面前提起来,越时就莫名有点心虚,抬起手就要揍他,“……经常个屁!赶紧的,有屁快放,你找我到底什么事儿?”
猴子躲了几下,说:“这不是周末了嘛,那姓林的害你转学,又找你麻烦,我们几个寻思着要不要找回场子……”
司宁闻言瞧了眼越时。
害他转学?
越时一听这话,原本有些意动,被司宁这么一瞧,顿了顿,说:“找什么场子?我哪来的什么场子!你别乱说话!”
猴子懵了,“啊?不是……”
越时疯狂给他使眼色,“还不给我滚回去上课!”
猴子有点不想走,“不是,时哥,现在回去是午休啊!我还没吃午饭呢……”
“滚滚滚……”
越时最后还是连撵带赶的把猴子弄走了,和司宁两个人一起去吃的午饭。
一中附近的小区常年用来出租给陪读的高三家长,因此饭店也开了不少,越时说的东北菜就在学校对面,打通了两家铺面,桌子从店铺里摆到门前的人行道,只有两个包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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