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勾住戚寻的脖子,很笨拙,也很小心翼翼,像溺水的人抱着唯一一根浮木。
不知道过了多久,戚寻才慢慢地松开了他。
柏西已经有点喘不过气了,脑袋还有点发懵,仰头望着戚寻。
他总觉得戚寻的眼睛很有杀伤力,却不知道自己的眼睛也很美,尤其是现在这样,眼睛湿润,雾蒙蒙地望着人的时候,又脆弱又勾人。
戚寻的大拇指在柏西的眼尾摩挲了一下。
“我之所以记得你大学穿过女装,是因为你那天很漂亮,” 刚接过吻,戚寻的声线有点低哑,“后来还有隔壁系的人来跟我要你的联系方式。”
他在大学的那场派对上确实兴致不高,准确说,整个大四他都过得枯燥而忙碌。
但是柏西穿着黑色长裙出来的时候,他还是短暂地惊讶了一秒。
一般男生穿着裙子都会很搞笑,但是柏西没有。
他穿了一件露背的黑色长裙,清瘦高挑,脖颈修长,皮肤在灯下白到发光,明明是男性的轮廓,五官却很清丽,有种雌雄莫辨的魅力。
他那时候跟柏西只能算普通朋友,柏西在他印象里就是个安静内敛的男生,话不多,很乖巧。
但他那天望着舞池中间的柏西,听到身边人发出的惊叹,突然意识到这个男孩也没有他印象里那么青涩。
他那时候并没想到,未来他跟柏西会有什么故事。
这种惊艳更像在海报上望见了风华绝代的演员,是一种不含情欲的赞赏。
可是现在,四年过去了,当初那个男孩已经长成了漂亮的青年,就依偎在他的怀中,被他吻得眼神迷离,却还是用一种柔软依赖的眼神看着他。
戚寻说不清心头是什么感觉,像被猫爪子挠了一样。
但他没有再做什么,只是替柏西理了下耳边的碎发。
他又亲了下柏西的额头,解开了车门的控制。
“你该回家了。” 他对柏西说道,像一个最体贴温存的绅士。
柏西却迟迟不动。
他的背靠在车门上,头挨着窗户,窗户是冷的,但他却头脑发热,冷静不下来。
他甚至不敢看戚寻,却又轻声对戚寻提出了邀请。
“你要上来我家坐坐吗?” 他说。
成年人都会懂这句话的意思,但柏西真的是第一次发出这样的邀请。
他蜷缩在座位上,低着头,脸颊泛着酡红,像一颗成熟饱满的果实,亟待采撷。
戚寻本来真的准备当个绅士。
但在这种冷雨萧瑟的夜晚,拒绝情人的邀请显然不够体贴。
他凝视了柏西好几秒,才轻轻颔首,“好。”
第8章 温存
柏西家在第十七层,电梯上行的过程里,他一直盯着自己的脚尖,到了家门口,他也笨手笨脚的,差点输错密码。
嘀嗒一声,门开了。
屋子里漆黑一片,柏西的手摸上门口的开关,玄关处的灯应声而开,暖黄色的灯光洒在走廊上,照亮了壁橱上的小蓬莱松。
柏西没能再打开客厅的灯。
因为戚寻把他抱了起来,重新吻了他,两个人一边接吻一边跌跌撞撞地倒在了沙发上。
客厅里很昏暗,柏西却能清晰地看清戚寻脸上每一处细微的表情。
他伸着胳膊,捂住了脸,小声说:“房间里,有工具。”
他还是没好意思说出那几个字。
戚寻在吻他的耳朵,听到这话,低声笑话他,“西西,你这算不算蓄谋已久?”
戚寻很少这么叫他,像是戏谑,却又带着点溺爱的口气。
柏西心头一颤。
他很想反驳不是,但他想了想,自己的行为又实在不算清白,又只能默认了。
戚寻在沙发上吻了他一会儿,就把他抱进了房间。
柏西倒在床上的时候还很紧张,虽然上次已经发生了关系,但那到底是醉酒,醒来后柏西几乎不记得了。
而今天,他跟戚寻都很清醒,谁也找不到理由开脱。
柏西把胳膊挡在脸上,眼睛却又忍不住从下面偷看。
戚寻垂着眼在解扣子,修长的手指一路向下,他明明没什么表情,像每一个下班后的寻常夜晚,但细看却又觉得他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荷尔蒙。
柏西脑子里一片浆糊,只剩下一个念头,戚寻好特么帅。
但他很快就没心思想东想西了。
戚寻在床下是个绝对克制冷静的人,床上却截然相反。
柏西一开始还能撑住,到后来却丢人地哭了出来,他觉得自己没昏过去,就已经算是表现很好了。
.
结束后,柏西累得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洗澡也是戚寻抱着他去的。
大概人一旦突破肉体关系就容易变得没羞没躁,柏西上一次还贞洁烈女一般拒绝了戚寻帮他,这次却自暴自弃地想,反正也是戚寻干的好事,他收尾也是应该的。
他坐在浴室的小圆椅子上,由着戚寻帮他吹头发。
灯光下,戚寻穿着黑色的浴袍,头发还没来得及吹干,有几颗水珠从发梢滚落,滴在漂亮的腹肌上,结实的胸膛上还有几道抓痕,跟他平时斯文冷峻的样子很不一样,有种散漫的性感。
柏西没忍住,伸手戳了戳戚寻的腹肌,结实,有力,线条漂亮,是他再过一百年也赶不上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