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晚章点头,让他放心。
初夏的后花园植着不少花草,不过最惹眼的还要属于墙根处一圈开得吵闹的绣球,各种颜色都有。
再近点就是根根独立的萱草,风景如画的后花园,白孔雀悠闲漫步,虞晚章觉得自己今天的穿着打扮很像是在乡下度假。
视线再往远处看,穿着棉麻白衬衫的应珈楼坐在开满娑罗树下,一脚盘起,一脚垂下,双目闭阖,沉思冥想。
娑罗树的白花比她来时开得更加茂密,想是过不了几天花期就要过了,他身后白色的别墅墙。
他今天没去灵谷寺?
虞晚章以为他一早就去了,因此今天也没出来找他玩。
后厨一楼,下午的时候不少年轻佣人早早干完活,挤在一处闲聊,从后厨看过来,能看到广阔的后花园境况,自然见到了虞晚章慢慢走向应珈楼。
“这位新来的三小姐真是好本事,昨天还和大少爷出去玩,今天就来找二少爷了。”
“你们猜二少爷会不会理她,我猜肯定会,三小姐长得多漂亮啊。”
“长得好看就能当饭吃?我猜就不会,二少爷什么脾性你不知道?他还在冥想呢。”
“啊.....不是吧,居然没理么?”
“我说什么来着,咦?喜儿姐姐怎么来这里了?”打赌的其中一位佣人眼尖,喜儿才刚刚走过来,她就急着迎过去。
“二少爷在那边呢。”她叽叽喳喳地告诉喜儿。
喜儿一进来大家都不敢乱说话了。
她其实站在门口有一段时间,偷听他们讲话,说到应珈楼的时候才走过来,顺着那人的指尖看去,便见到虞晚章手里拿着东西离开。
过不了多久,直到应珈楼睁开眼,静坐一会儿没和虞晚章再有联系,头也不回地走到侧门,喜儿才惊觉刚才自己一直紧张地握住拳头,手心里全是汗。
“原来三小姐是要喂孔雀啊。”有人忽然喊道,打破了寂静,其它人才敢说上几句。
“真真和假假可凶了,她还不知道吧?”这两只白孔雀还没被惯坏之前,有佣人轮流给它们喂食,后来真真和假假脾气越来越暴躁,啄伤了不少人,才让几个强硬的男佣人喂。
如果不提这两只孔雀会啄人,之前真真假假凭借着出挑的美貌,吸引了不少外来穿着华丽的亲戚少爷小姐的争着喂食。
同时他们会拍几张喂食的美照传到社交软件上,有很多不知情的网友追捧。
他们还刷到过这些少爷小姐的照片呢。
喜儿看着远处那抹纤细的身影,面上对虞晚章的厌恶始终遮掩不住。
昨日应珈楼对她说的话,无异于直面羞辱。
虞晚章这样做,又是给谁看呢。
“不过又是个作秀吧,这么热的天。”喜儿挑了挑眉,薄唇无端端地吐出几个字,轻飘飘地落入其他人耳里。
其它佣人和喜儿差了几个档次,也没有像喜儿得到应珈楼重用,皆是噤若寒蝉。
喜儿状似无意地转身,清了清嗓子:“好了,快要晚上了,大家准备起来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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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呱~呱~哇~”
虞晚章小腿钝痛,她之前把玉米粒撒在墙边,这两只白孔雀老老实实地啄玉米粒吃。
虞晚章天女散花地丢一把,它们就吃一把。只是这样吃起来费劲,真真和假假成精似地主动放弃丢在地上的玉米粒,忽然跑过来,开喙啄她小腿。
洁白的羽翼垂在身后,头有金冠,体型比乡下散养的鸡大一些。
无论虞晚章躲到哪,两只孔雀一一不饶地啄她。
其实力度也不是很大,虞晚章穿的是肉粉色的印花连衣裙,随风摇曳,落在外头的皮肤被啄得留下白色痕迹。
她觉得有些好玩。
初夏的阳光还不算刺眼,柔和而有力度,虞晚章后背生了一层薄汗,她眯着眼忘娑罗树下看,再已不见应珈楼人影。
这两只孔雀倒是有趣。
虞晚章小学的时候跟着班里的同学在老师带领下去过动物园,见过一次孔雀,从没喂食过。
孔雀没有她想得温和,也许现在正是发情期,对于抢夺食物显得很勇猛。
金灿灿的阳光下起了太阳雨,密密麻麻如柳针似的细雨落下,扬起地上尘埃。
雨水足以将薄薄的裙子湿透。
虞晚章不愿意现在走,她正过瘾,反正已经湿了,她也无所谓更湿一点。
她一路跑,一路喂,彻底惹怒了那两只孔雀,其中公孔雀为了在母孔雀面前表现一下自己,他奋力起身,扑腾着翅膀,啄在虞晚章手腕。
咣当一声,碗落地。
虞晚章从来就没这么痛过,她有些生气,捡起地上几颗玉米粒,弹在公孔雀翅膀上才解气。
身上的裙子湿透后她快速跑回三楼,她的房间就在应珈楼边上,平时紧闭着房门,刚才路过时,门微敞。
从门缝中,她见到应珈楼的身影一闪而过。
要是再放任下去,虞晚章怕自己会感冒。她打开浴缸,放热水,打算等会儿舒舒服服地泡个热水澡。
浴室很快腾起热雾,模糊了洗手台前的镜子,虞晚章用指腹抹开。
镜中的自己略显狼狈,黑色的头发四散乱糟糟,她用手碰了碰,意料之外没有碰到发带。
她下楼的时候,特意系着白色的发带,那发带上的图案是她自己画的,她颇为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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